晏寂淵單手掐著彆人的脖子,死死地禁錮住拿刀男人的動作。
可他垂下來的手卻在顫抖。
隻差一點,他的孩子就會血濺三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發生他最擔憂的事。
殺氣衝霄。
空氣仿佛凝滯,時間在此刻凍結。
聖上的眼冷得嚇人,看人的目光就像是冬日被人從脖子塞了塊冰一樣,凍得人渾身一個激靈。
這個時候,誰也不會懷疑他有殺人的衝動。
拿刀的男人無力地掙脫著,刀刃墜落,他雙手想要掰開明熙帝的手,卻難以改變。
直到他麵色漸漸變得青紫,兩位姑娘才如夢初醒一般“大哥,你快放下他,殺人是會坐牢的。”
賤男人死不足惜,可是陛下多麼無辜,寶寶多麼無辜。
圍觀的群眾也漸漸聚攏,大抵是明熙帝的氣勢太過驚人,眾人都離了百來米遠觀看。
還有人舉著手機,對著他們一頓拍攝。
聖上聽了那句坐牢,便知道這會惹上麻煩。
此時此刻,他無比痛恨這不是大昭,若是在大昭,此人出手的刹那,就該被他千刀萬剮。
“你自當慶幸。”
明熙帝將他狠狠一甩,隨後便彎腰去抱自己的孩子。
小胖崽明顯有些嚇到了,身子微微發抖,縮在父父懷裡不敢出來。冰淇淋化了一手,冰涼的觸感令他很難受。
聖上不顧昂貴的龍袍,掀起衣擺,半跪在地為他擦拭。
“不怕,爹在。”他溫和地與幼子說話,又愛憐地吻了吻小家夥的臉蛋。
剛剛是活閻王,現在卻是繞指柔。
若是此時,那人再想拿刀,或許可以出其不意。
可他被砸在地上,眼睜睜看著父子二人旁若無人地說話,卻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脖子上出現了明顯的指痕,男人生理性地咳嗽,卻因為懼怕而生生克製。
他的臉上一滴滴冒出汗,落在後背上,整個人像是被蒸透了一般。
兩位姑娘趁機踹了他一腳,又忙不迭地對著人群解釋“大家彆拍了,我們已經報警了。這個拿刀男是我前男友,他出軌被我抓到了。我跟他分手好幾天了,他一直纏著我。
剛剛是這位大哥出手救了我,大家被拍了,拍了的也刪刪行嗎?我們這邊小朋友嚇壞了。”
人群齊刷刷地看著明熙帝懷裡埋的小朋友。
圓鼓鼓的,肉乎乎的,雖然看不見臉,但是那短粗的小胖手,能令人想象出他有多可愛。
大部分是理智的,對孩子也充滿著善意,聽了這話便紛紛配合著不再拍攝。
警車很快就到了,看著閃爍紅藍色光的車子,明熙帝往後退了幾步,橫眉冷眼地看著旁人上車。
他已經學會了怎麼坐上去,又怎麼關車門。
或許是他磨蹭了會,一個中年警察便走近了說道“小孩子站在案發現場容易有心理陰影。”
聖上一個字也聽不懂,隻能暗自揣摩,倒也明了幾分。
殺氣驚人的他突然內斂,他的手掌按住小胖崽的腦袋“我兒莫怕。”
於是便坐上了車,這一切本該是陌生的,可明熙帝超強的自製力、絕佳的冷靜讓他完美地與世界融為一體。
車開了好一會,坐在前麵的警員聽到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像是回答,又像是給自己打氣“魚兒不怕,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