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下起了暴雨,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地砸在木窗邊。
時急時緩,淅淅瀝瀝又綿綿不斷。
燭火下,是一片狼藉。
羅裙錦緞淩亂,烏發糾纏。
掛在床帳上的鈴鐺清脆作響。
直至天明。
“枝枝,我要走了。”
伺候著人沐浴完,許璟堯動作溫和地給她蓋好被子。
宋雲枝眼眸微掀,迎上他依舊如同小可憐般的目光,隻好勾著他的下巴親了親。
他唇角揚起弧度,再次俯身湊過來。
結實有力的臂膀撈住她的腰身,勁瘦的肌肉塊在掌心下起伏。
宋雲枝低吟一聲,伸手揪住他的耳朵。
壞小狗裝可憐,既要又要,得逞了還不知足。
低磁愉悅的嗓音在耳邊蔓延開來,許璟堯捏了捏她的軟臉,笑著鬆開人,起身出去。
外麵天色昏暗,走動的人寥寥無幾。
假山旁邊,看到許璟堯堂而皇之地從公主的屋子裡出來,許富貴怒不可遏,恨不得直接衝過去將人弄死。
都快兩個月了,公主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莫不是那小賤種也是個沒用的廢物,枉費他這般籌謀忍讓。
午後小憩完,許璟堯剛打算起身看書,就見一群人進了西院。
他立馬往林氏的屋子跑,許富貴出聲讓人攔住。
“你們又想做什麼!”許璟堯聲音冷道。
許富貴笑了笑,“你放心,隻是讓大夫給你看看身子,看完就走。”
大夫走上前,許璟堯冷著臉。
“怎麼,我讓人進去喊林姨娘出來?”許富貴提醒道,“二弟可要想清楚了,大哥這都是為了你好。”
“還請小公子伸手。”得到示意,大夫開口道。
許璟堯抿緊唇,將手伸出去。
不過一會兒,一群人又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怎麼樣?他身體可有異處?”剛出西院,許富貴就連忙詢問。
大夫摸了把胡子,回道:“小公子身強體壯,日後定是子嗣興旺,兒孫滿堂。”
聽完,許富貴臉色黑得不行,眼底嫉妒得快要噴火。
該死的小賤種他憑什麼!
“大公子臉色不好,是否需要老夫為您把個脈?”大夫好心道。
許富貴咬牙,“拿銀子走人,不該說的不要說。”
“諱疾忌醫不可取。”
大夫念叨了一句,知道多說無益,轉身走了。
許富貴氣得兩眼發黑。
庸醫!都是庸醫!
這段小插曲還是被宋雲枝知道了,當天,許富貴就被吊起來賞了鞭子。
理由是兩年前當街調戲良家婦女。
王春蘭隻覺得嘔血,這種陳年舊事都能翻出來,那公主以後豈不是看她兒子不爽,就能拉出來打一頓?
許富貴知道公主是在給那小賤種出氣,但是已經習慣了,他如今就盼著有個孩子,以後再教訓該教訓的人。
過完年,眨眼就快到了春闈的日子。
許璟堯被宋雲枝勒令待在屋子裡看書,無事不許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