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苜想了想，雖然禺疆並不是預感中的合格沙袋，但剛剛短暫的戰鬥大概也將自己一身的實力摸清楚了。
“大概到了頂尖的那一種水平了，類似於燭龍。”
這是一句陳述，說明蘇苜是自信的。
蜃龍哪怕已經猜到了，依然說了一句“妖孽”。像蘇苜這樣的存在，真的是聞所未聞。蘇苜對禺疆所說的話在蜃龍麵前並不管用，他已經知曉了蘇苜的特殊。
蜃龍歎了一口氣，心想：真的是越走越遠了。
曹宸從剛剛開始就在打量著蘇苜，這就是位於仙道頂端的存在嗎？自慚形穢倒也沒有，畢竟雙方之間相差的距離已經大到讓人絕望，大到連比較的可能性都沒有。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蜃龍詢問道。
“當然是休息一會了。突破無垢境界遠比之前的那些境界來得繁瑣與複雜，一直在追趕構建，也是該停下來休息休息了。”
聽到蘇苜的回答，老山羊和蜃龍倒也並不感到意外。老山羊的性格其實也是受到蘇苜的影響，很是鹹魚。
蘇苜伸了一個懶腰，有些暢快。
曹宸也不敢問。老山羊讓他留下的原因是先天神隻，但現在看來，蘇苜好像並不在意了，這讓他無所適從。
不過自己一個大活人杵在這裡，是個人都能瞧見，蘇苜不可能看不見。既然沒有趕他，那他也能厚著臉皮留下來。成道者誒，他這輩子也就見過一個，還是遠遠望過一眼的那種。
印劍山的掌教，有情劍——李涯。
那是一個很有趣的劍客，天性灑脫。其實李涯這個人並不適合又很適合當掌教。不適合是因為李涯不喜歡管事，喝酒練劍才是他喜歡的事情；但他又很適合，因為他在印劍山的實力最強，又十分護短。印劍山護短的風氣便是從這位掌教身上傳出來的。
不過李涯最終還是當了掌教，但這個掌教給人一種吉祥物和戰略武器的感覺。
類似一種“我方承諾絕對不率先使用李涯”的架勢。
有情劍，出劍卻無情。李涯的實力有目共睹，也很受人待見，但不代表他脾氣好。相反，他十分暴躁，是個一點就著的家夥。所以懂的都懂，一般事情都是由他人代為管理。當真正用到李涯的時候，那就是徹底撕破臉、不死不休的時候。
這樣的情況，印劍山也沒有經曆過幾次。
所以李涯不顯山不露水，而曹宸見過那位劍仙。
蘇苜是曹宸見到的第二位成道者。
印象更是深刻，與李涯完全不同。很和善？倒也沒有，畢竟他剛剛看著禺疆被蘇苜神魂俱滅。但蘇苜身上的氣質很淡，沒有想象中的高高在上的感覺，不太好形容。
聽到幾人聊天，就像老朋友一般的閒聊。如果不是知道這三人的特殊，曹宸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他們的身份。
蘇苜出關，那必然是要擺一個宴席的。
所以四人從山坡上下來時，便直接去了嘉定府的酒樓。中途曹宸還同蘇苜聊了幾句，聽說他是推演天機的高手，特意多聊了幾句。
蘇苜好吃，這點蜃龍和老山羊是知道的。所以這一次，蜃龍花了大價錢，特意請了嘉定府最有名的廚子共同做了一道菜。
因為武道大會的原因，來嘉定府的人當中就有不少名廚。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講究，這些廚子刀工很好，也有用真氣保存食物的手段，還有從崇文府的禦廚中學來的手藝。
南北相融，各色菜品都有。
蜃龍可是花了大價錢請來的人。怎麼說呢，一場武道大會已經在潛移默化中將整個嘉定府的方方麵麵都改變了。
蘇苜倒沒想到這麼隆重。
蜃龍就是喜歡這個排場。一道道精心烹飪的美食端上桌子，將麵前的方桌鋪滿。不管是海魚、山珍、河鮮、時令蔬菜，還是難得一見的野味，擺了一個滿漢全席。
這倒是讓蘇苜有些哭笑不得。
“這也太誇張了。”
“誇張什麼？你是不知道，那太子的奢靡程度，每日每頓不重樣，每樣嘗一口。有些菜從出鍋到上桌都用不了多少時間，為的就是嘗那一口熱菜。這還沒當皇帝呢，就有了皇帝的排場。”
“這對比那皇帝的吃穿用度，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你平時就是太素靜了。”
對此，蘇苜是否認的。他雖然不喜歡大排場，但本身並不素靜。
不過沒說就是了。
蘇苜給幾人倒了杯酒。從晏朝帶來的酒早已經喝完，這一次喝的是豐登酒，算是與蘇苜有些淵源。
幾人揮退了下人，邊吃邊聊。
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現在晏朝如何了。說起晏朝，蘇苜又想起了魏明。從一開始的一年數封信，到現在的數年一封，伴隨著晏朝的發展，魏明本身的官位也越做越大。四年前的那封信中，魏明便說了，現在他已經接替了老師的職位，官至尚書，正二品大員。
從一個出身卑微的窮書生，一躍成為晏朝頂端的存在。而自從四年前那封信後，兩人便再無通信。因為蘇苜當時忙著幫玄墨煉化水脈成龍，而魏明同樣。尚書可不止是一個官職，它代表的是責任。本來就已經很忙的魏明，這一下是真的腳不著地了。
關鍵還在於晏朝正處在快速發展的階段。
不過蘇苜倒是相信兩人的情誼並未消失，畢竟數十年的情誼。什麼時候可以回去瞧一瞧？
飯桌上，蘇苜還同蜃龍聊了聊先天神隻。
他將禺疆死亡時的情況與蜃龍說了說。
蜃龍聽聞也並不意外，很是灑脫：“這才合理，畢竟我們這一身實力與生俱來。白來的午餐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其實我也已經發現了。這一次的閉關，我在吞噬其他規則時發現的。這個代價可能很大，不過我暫且並未有離開這個世界的想法。”
“倒是你閉關的這一年中，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你想不想聽一聽？不止是俞朝，食夢貘那家夥的情報還真不少，關於先天神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