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龍在一片岩漿地帶如同閒庭信步,那條凶狠且緊追不舍的雷龍此刻被單手壓得動彈不得,任憑其嘶吼鳴叫都沒有任何辦法。下一瞬,這條雷龍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壓成漫天光點。
蜃龍笑了一聲:“熱身該結束了吧,如果光是這點實力可不夠看。”
誠王從上俯視,而蜃龍則從下往上看,氣勢卻絲毫不輸對方。誠王並未言語,隻是單手向下壓去,火紅色的雲在他手下化作一隻巨手向蜃龍壓下,而其周身憑空出現的風暴擠壓著蜃龍,讓他無處可逃。
這是一個牢籠,也是必中的攻擊。
轟!!巨手壓在地麵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這一擊所產生的風暴與本就在周圍的風暴產生碰撞,大地撕裂,萬物凋零。
當一切結束之時,蜃龍依舊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連衣角都未曾有一絲一毫的臟汙,金色的薄光環繞在他周圍,為其擋去了剛剛的攻擊。
“自然的元素與原始的撞擊對我來說是無用的,這些東西我可比你熟悉得多。”這也是為什麼蜃龍不怕的原因。雖然對方言出法隨,但並未接觸到規則,哪怕聲勢再浩大,對他而言都不過是霧中花、水中月,這便是先天神隻的可怕之處。
冬日裡開花並沒有什麼了不起,那是因為它本就會開花,不過是運用罷了。難得是如何讓石頭開花,鐵樹發芽,這才是支配,才是掌控。
蜃龍並不怕誠王,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個拿著槍械的孩子,危險卻又沒有想象中的危險。
誠王被蜃龍這挑釁的眼神刺激到了。
他冰冷開口:“放肆!!”
如同高高在上的君王隨意處死奴仆一般,可誠王不過是個假的帝王,蜃龍也並非對方的奴仆,所以這一聲“放肆”怎麼聽都有一股惱羞成怒的感覺。
蜃龍嗤笑一聲。
這回應並不能讓誠王滿意,所以聲勢更加浩大的攻擊即刻而至。漫天的流星火雨被拉下天際,墜落人間,勢必要讓這個膽敢忤逆、恥笑他的人付出代價。
麵對這漫天的火雨,蜃龍第一次出手了。他撐開扇子向天揮舞了一下,本來浩大的隕石火雨停滯了一瞬,旋即夢幻般地化作了泡影。
這場鬨劇蜃龍已經不想要繼續了,他看向誠王如同看著一位小醜。
“你的表演很不得我歡心,所以,退場吧!!”蜃龍說著,再一次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扇子。這一下,誠王的臉色終於變了。他想要阻擋,可這明明隻是輕飄飄的一扇子,瞬間便撕碎了他的防禦。他感覺自己如同一個凡人一樣,在扇子掀起的狂風中無奈地飄搖。
肆虐的風撕開他的龍袍,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令他狼狽不堪。這隨意的動作如同碾死一隻螞蟻,輕易地將他從高空打落人間。
這便是差距,那深如鴻溝般的差距。
蜃龍自從擁有了洞天之後,便已是半步踏入頂尖層次的存在了。這樣的存在,又豈是一個道化的凡人能夠比擬的?如果差距真的能夠通過道胎抹平,那先天神隻們也無需世界自斬一刀來對付。批量製造誠王這樣的存在對於世界來說,不過是一念之間。
為什麼蘇苜對付先天神隻看起來很簡單?那是因為他一呼一吸都是天地規則的攻擊。什麼是入道者?那是對天地規則的徹底了解。什麼是成道者?成就大道,掌控規則。
為什麼入道者之上和之下的差距就在於此?
一個是運用,一個是徹底的了解。雖然這個世界沒有明文的規定,但“隻有規則才能對抗規則”的道理根本無需言說。
蜃龍本身就很強,在掌控洞天之後就更強了。
誠王強嗎?很強,卻也隻是相對的。想到這,蜃龍便有些疑惑了:暴殄天物創造出來一個根本沒有多少危險的道化怪物,這到底是為什麼?這一點,那背後之人應該知道才對。
明明知道,卻依然這麼做了,說明這個誠王不過是吸引各方勢力的手段罷了。那一位青鳥到底想要做什麼?在全線潰敗的情況下竟然還有後招,真是不得不佩服這幫人的毅力啊。
誠王被打落凡塵,有些接受不了,一步踏出,裹挾著千鈞之勢再一次攻了過來。周圍不斷震動,這一下他是拚儘了全力,然而隻得到蜃龍的一句:“螳臂當車。”
蜃龍單手一握,周圍的空間便開始扭曲,隨後一擺,山河倒轉。誠王飛至一半就被重重地壓死在地麵之上,亦如剛開始的那一條雷龍一般。
蜃龍晃晃悠悠地走到誠王身邊:“可悲可歎,到頭來不過是他人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追求虛妄,哪怕你成為了那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存在又如何?成將之時便是你徹底死亡之日,何必呢?”
不過很快,蜃龍便覺得之前所說的話很傻——麵前這個又不是誠王,不過是一段執念罷了,說再多也無用。誠王這個個體早在道化之時就已經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感歎完,蜃龍抬腳,一腳踩在了誠王身上,徹徹底底地將這一段執念踩到崩潰,化作漫天白光。雖然未完成執念,但也已經儘力,所以徹底化光,與世界融為了一體。
做完這一切,蜃龍轉身。
斬妖司一行人和陳濤堪堪到來,看著麵前這徹底改變的地形,足以看出這一場戰鬥的慘烈。而贏家便是麵前這一位。董文將目光看向了對方腳邊早已破爛不堪的龍袍,歎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但就目前來看,他很強,非常強。周圍的地貌都發生了改變,這人身上卻連點臟汙都沒有,更不要提傷口了。作為戰鬥的老手,這隻會出現在一種情況下,那就是碾壓——這場戰鬥是徹徹底底的碾壓。
麵前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陳濤知道,但他不會告訴董文。
蜃龍見陳濤來了,便說道:“這件事情還沒有完,接下來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