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過去了還沒有周遠洲的消息，很有可能他已經不在了，你難不成要一輩子守著他嗎？”
周數抬手溫柔的給她擦著眼淚，麵不改色的編造著謊言，也不能說是謊言，畢竟，他沒打算讓周遠洲活著回來。
他單手拎著芝麻的後頸扔到地上，微涼的指腹輕輕撫摸著音音的臉頰，“音音，隻要你開口，我不會讓你為難，唯獨周遠洲，他不配。”
“不，不行，我不能不顧宋家的名聲，若是傳出去，我宋家的姑娘以後還如何嫁人？”
宋書音側過臉，躲過他的觸碰，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她既然認錯人嫁錯郎，也由不得她任性和小叔搞在一起，屆時京城還不知道怎麼傳她一個宋家女，逼婚嫁到周家後，大兒子第二天請君上陣殺敵，夫君生死不明才三個月，就勾引了大哥的親弟弟。
“這個孩子，不能留，以後我們也不要見麵了。”
“好，我會托人去遠地方給你買藥，不會讓你傷了身子。”
周數不在意這個孩子，他這輩子也根本沒想過自己能有孩子。
“你……”
“你也聽說過我曾上過戰場傷了身子，難以有子的事情嗎？”
宋書音遲疑的點頭，她以為周數會勸她生下孩子。
“確實是這樣，隻是，我也不希望有孩子。”
周數臉色變得難看，像是難以啟齒，直到他的手背覆上一隻白嫩的小手，他反手握住，才用一種釋懷的語氣說著原因。
“我的的母親其實不是寧夫人，當年，周家的遠房表妹家裡出了事，隻剩下表妹一人，遠赴京城借宿在周家。
祖母一開始給她指好了婚事，萬萬沒想到，那個人趁著寧夫人有孕，獸性大發強要了她。
這件事在周家是醜聞，祖母發賣了不少丫鬟小廝，還重新給表妹指了一戶小村小戶的人家，才把這件事壓下來。
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人殺了那戶人家，還把她囚禁在郊外，這件事被寧夫人知道了，動了胎氣早產了。
寧夫人的孩子死了，表妹也變得瘋癲，那個人覺得愧疚寧夫人，把她的孩子抱給了寧夫人，在寧夫人昏迷醒來後說是寧夫人的。”
這就是為什麼他厭惡周家血脈，一個個都和那個人一樣自私自利，自以為是。
“她呢？”
宋書音輕聲問著。
周數從怨恨的情緒中出來，眼眶突兀的紅了，“她在那個人上戰場的時候偷襲了他，隻不過一代將軍被一個女子偷襲說出去惹人笑話，對外傳的是奸細闖入軍營，將軍被下藥後，還奮力拚搏和奸細兩敗俱傷。”
宋書音陷入沉默，完全沒有想到周家還有這樣的秘聞，難怪周家三代從軍，兩個將軍為國捐軀，一個下落不明，皇上卻無動於衷。
“那你去寺廟是為了她祈福嗎？”
“嗯，作為奸細被處死後，她被隨意扔到亂葬崗上，屍首被野狗啃食，我隻能祈福希望她下輩子投胎到好人家。”
宋書音有點想不明白，周數當時是個嬰兒，他又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你是不是好奇我怎麼知道的？其實是寧夫人告訴我的，她怨恨那個人，也怨恨著我，但在那個人被她殺了以後，她開始對我好起來了。”
兩個可憐的女人因為一個人渣毀了一生，宋書音唏噓不已，她溫柔的開口：“彆哭，這不是你的錯。”
周數隻覺得鼻梁發酸，沒忍住掉了眼淚，“音音，謝謝你，你放心，等這件事處理好，一年以後，我在給你辦一場新婚好不好？”
在周數小心翼翼帶有期盼的目光，宋書音彎著眸子輕輕點下頭，“好。”
“你你答應了？”
“嗯！”
周數瞬間激動起來，猛地緊緊抱住宋書音，他從未想過，像自己這樣背負著複雜身世、滿心瘡痍的人，有朝一日也能擁有一個家。
他把臉埋在宋書音肩頭，聲音帶著點哽咽：“音音，謝謝你！”
他黏糊了宋書音好久，直到音音一腳把他踹下床，他才傻笑著翻牆離開。
周數效率很快，為了讓音音流產的傷害降到最低，他請了一個老醫師先給音音診脈，才好配藥材，第二天他就給音音傳信個，讓她去一趟茶樓，
“這位夫人並未懷孕，何須吃藥？”
老醫師大清早就被人拉著坐上馬車，一路飛馳顛的他胃裡翻江倒海，要不是看在銀子的份上，他都要開罵了。
“大夫，你確定？”周數眉頭緊皺，心存疑慮。
宋書音也跟著追問：“那我為何遲遲不來葵水？”
老醫師收回把脈的手，“夫人最近的情緒波動是不是過大，憂心忡忡，心神不寧？”
宋書音，“對。”
老醫師摸著胡須，“那就是了，你這隻是氣血失調，導致葵水推遲，我給你一方調理氣血的藥方就好了。”
“你確定不是有孕嗎？”周數不太放心的開口。
“你這人怎麼回事？你若不信老夫，你另請高人！老夫還不至於這麼簡單的脈象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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