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默看著頭頂的鐵塊,腳下麵目全非的深坑,聞著鼻子中強烈的火藥氣味,心中的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皇兄,這個威力,如果量再大一點,你這整個王府都能炸成一片廢墟,聽我一句勸,絕對不能再加量了!還有,你試驗這麼多次沒出意外純屬運氣好!這些原材料的提煉與保存必須單獨分開,幸虧是地下,沒有過多明火,這麼多的東西要是被引燃,你們一家老小的命就全交代這裡了!”
激動得難以自已的黃默抓著黃刻的肩膀大聲說著,看著周圍的燭火有些心驚肉跳,也不管還在發愣的黃刻,繼續一臉嚴肅地問道:
“還有,現在府裡的材料用完,這個試驗不能進行了,一旦被人知道風聲,大漣立馬就會有一場腥風血雨!你我都將是大漣朝的千古罪人!”
“皇弟,你在瞎說些什麼?不過是火藥而已,怎麼就能引起腥風血雨了?”
滿臉驚疑的黃刻看著黃默認真的表情,原本還想笑話他一下,但對方越看越凝重,自己心中也漸漸有些動搖。
“五皇兄,其他的我們待會兒上去聊,先聽我的,趕快把原材料重新存放,不能這麼緊挨在一起,你用的時候拿一些可以,不使用的話可不能這麼隨便亂放啊。”
“好好好,我馬上派人將這些東西重新放,皇弟你不要緊張。”
經過一個時辰的緊張忙活,硫磺單獨存放一個通風乾燥的小房間,木炭就放在原地方不動,硝石放到了提煉的房間,隻留下少部分的原材料在火藥造房,黃默這才鬆了口氣。
“不管你做什麼,生命至上,安全第一,千萬不可鬆懈!”
最後叮囑了一句後,黃默才和黃刻一起上了地麵,兩人走出工坊區域,回到了府中會客的房間。
“八皇弟,你對這些好像很熟悉啊,難道你以前也對此頗有研究?”
兩人喝著下人泡好的茶,黃刻有些好奇黃默剛剛對於火藥原材料的儲存安排。
“以前閒來無事,受皇兄影響接觸過一段時間,後來漸漸沒了興趣,扭頭朝著美味佳肴的路上狂奔了。”
黃默笑了笑順著他的話回答,自然是不能將自己以前下班沒事刷什麼“又知道了一個沒用的知識”的科普視頻,東拚西湊來的知識告訴他。
“我想也是,八皇弟善廚,還寫得一手好字,我聽說你有時候還會寫詩,本來也就不會成為我這樣的人,今後說不定在文采上,你比老七都要出色呢。”
我寫詩的事也暴露了嗎?這個母老虎怎麼跟個長舌婦一樣到處宣傳?
“皇兄過獎了,過獎了。”
黃默有些尷尬的謙虛回應,他自己會個屁的詩,平平仄仄都搞不明白,說點段子還差不多。
“行了,咱們還是聊聊剛剛皇弟所說的,我研究的這個東西會引起腥風血雨是怎麼回事?”
放下了茶杯,黃默開始變得一本正經起來,他坐直了身子對著黃刻說道:
“皇兄,接下來我們得談一談重要的事了,不管皇兄想不想聽,我將要說的情況都是你我無法避免的。”
“皇弟就不要賣關子了。”黃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也露出與平常不相符的表情嚴肅道。“你這個不愛惹事的人都和老三較上勁了,我也明白你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人已經讓他們都下去了,你儘管說來。”
“好,皇兄,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皇兄你覺著,現在我大漣朝究竟怎麼樣?”
此言一出,黃刻看著黃默有些遲疑,再一次確定周圍沒人後,他用隻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大的方麵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你那個接濟舍都開到京城裡了,由此判斷老百姓日子過得也不怎麼樣了。”
“何止是不怎麼樣,簡直是過成了人間地獄啊。連一般的寒門子弟都不得不背井離鄉,更何況那些靠著老天吃田裡莊稼的窮苦人。”
“我想也是,朝廷賑災糧不夠嗎?”
“不是不夠,而是沒發。”
“什麼?”饒是對朝堂漠不關心,黃刻聽到這裡也是大為驚訝。“為何如此?百姓受災,朝廷就該賑濟,要不然朝廷用來乾嘛?”
“因為藩王藩鎮,讓朝廷無法撥銀兩賑災。”
“藩鎮?他們不也是朝廷的地方鎮守大官嗎?難道不怕朝廷降罪?”
“非也,如果朝廷能夠有足夠的實力,這些藩鎮也絕不會這麼囂張,可現在外有胡狼與赤毛犯境,內有平川王大皇兄與父皇爭權奪利,原本一些處於邊境附近的藩鎮開始聽調不聽宣。
此次瑉州、晉州的大旱剛開始時,朝廷有分派賑濟糧草給這兩州的州使,結果他們全都收為己有,向受災地區的百姓售賣賑濟糧,原本的賑災變成了他們明目張膽的敲詐,朝廷想要治罪,但礙於邊境戰事與平川王勢力而沒有動手,最後乾脆斷了救濟,災民們四處流浪,最後甚至到了京城,父皇命我建立救濟舍就是出於這個原因。”
等黃默說完,黃刻也變得沉默不語,皺著眉頭盯著地麵想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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