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來真的是無了個大語,哪裡還能像剛才那麼繃著?馬上就和老爹一起傷春悲秋起來:
“我哪會不傷心啊,隻是把傷心事埋在心裡罷了,你知道不,上次我昏迷就是夢見我媽了”
一提起老媽,老江身子都繃直了一點,然後強裝出一臉的渾不在意,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麵的漆黑一片的景色問道:
“她都跟你說了啥?上回也沒來得及問。”
他是多麼的想再夢見亡妻一次,可那20歲就用命為他生了兒子的女孩兒,卻從沒有來過他的夢裡,不管他如何努力,哪怕是把自己關在屋裡,看了一整天她的照片。
在這一點上,老江很吃自己兒子的醋。
“她呀,說讓我往前走,不要怕,她在保護我呢。”
江來用一種炫耀的輕快語氣說出了這句話,但同樣在暗中望向遠方的眼眸裡,卻全是落寞。
“沒提我?”
“沒。”
氣氛陷入了一陣沉默,偶爾還能聽到老江後槽牙嘎嘣一下的聲音。
沉默了良久,就在江來會以為老江會質問他,為什麼媽媽不提他就不能主動提的時候,老江卻長歎一聲,落寞的說道:
“哎~那就是在怪我了你媽她很小氣的。”
江山似乎是為好多好多年都沒夢到過亡妻,找到了一個解釋的過去的理由,但這個理由卻沒有讓他釋懷。
“怪就怪吧,到時候我要是死了,你求著你大舅也得把我和你媽合葬知道不。”
江來沒接話,這話他上輩子就聽過,也是那樣做的。
父子二人就那樣各自趴在窗戶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誰也沒勸誰少抽點,誰也沒去安慰誰,隻是相互陪伴罷了,把所有不好的情緒,都藏在這處空蕩的消防梯拐角裡,或隨著一口口青煙吐進風裡。
“你妹妹叫江雪好,還是叫江晴好?”
把空煙盒隨口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老江問了江來這樣一個問題,江來認真想了想,回道:
“隻要不叫江梨子和江荔枝,都挺好”
已經是11點多了,不管是靜靜還是詩夢,在和老太太聊天的時候都不時的看向消防通道的那扇門。
終於,父子兩人出來了。
見到兩人臉上都是微笑,不光靜靜和詩夢暗自鬆了口氣,就是奶奶也鬆了口氣。
兒子也好,孫子也罷,都是她的命根子,她不在乎什麼家族顯赫,隻求一家人和和美美,不要吵架。
就連老太太,也都認為江山是怕蘇小慧生產一事讓江來多想,去寬慰江來的。
其實親人就是這樣,心裡同樣的苦,誰更堅強一點,就會去安慰那個相對脆弱的。
在老太太心裡,自然是爹比兒子堅強些,但父子間微妙的感應,卻是彼此都能感受到是兒子更堅強一些。
“姐夫~,叔叔和你說了什麼呀?”
回家的路上,李詩夢悄悄的問了一嘴,這小妞現在都成靜靜的嘴替了,因為靜靜也是眨巴著好奇的眼睛望向江來。
“給妹妹起名唄,他非讓妹妹叫江荔枝。”
江來則是隨口胡謅,馬上引起了姐妹兩人的抗議!
“不要吧~妹妹那麼可愛,怎麼能叫江荔枝呀,還沒江梨好聽呢!”
“就是就是~”
江來一攤手:
“所以我跟他爭論了快一個小時,最後決定叫江雪,還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