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小芹往返於香港、上海之間她給兒子取名王俊
那晚戴爾跟群莉煲電話粥,除了聊群芬的婚禮,還聊到了小芹。群莉從戴爾嘴裡知道小芹生了個兒子,但即使她自己不說,戴爾也能猜到:小芹在做單身母親。群莉聽了不能不驚訝,那個在北大時看著土的掉渣的小芹姑娘,現在竟然能如此開放?不過,放下戴爾的電話,群莉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群莉那一整晚都在琢磨,在北大時,她和小芹的情形相仿,家裡都是有幾個孩子。隻是她在家裡是老大,而小芹在家裡是老幺。這之間的差彆並不小,小芹在學校時給群莉的印象是,時時處處都受不得委屈,她在三食堂做義務服務時,就碰上過小芹和發飯的阿姨吵架,小芹偏說阿姨給她拿的饅頭比彆人的小。
那時候,群莉”三食堂美廚娘“的名聲已經不脛而走,她可不想讓人家知道小芹是自己的室友。群莉當即就換了個大個的饅頭給小芹,回身對盛飯的阿姨說,那個小個的饅頭等一下她吃。那個阿姨聽口音就知道是北京人,嘴裡說出來的話彆說留情麵,不損的你窩心都算便宜你了。
現在群莉回想起來,那時候在中文係,小芹的確很受排擠。一開始因為她那些大蔥蘸醬,煎餅等吃食,惹得宿舍裡的同學對小芹群起而攻之。後來因為小芹舍不得剪掉長長的辮子,學中文的學生不少都尖酸刻薄,宿舍裡的女生把她說成是”封建殘餘“,說推翻清朝時剪辮子都沒像她這麼痛心,乾脆退學算了。
那時群莉跟呂一鳴交往,群莉總在呂一鳴麵前說這些係裡的是非,她不知道呂一鳴真的是因為對小女生的矯情不感興趣,還是因為小芹和自己住同一個宿舍,所以刻意回避問題。總之,呂一鳴對她們這些”小把戲“表示”不發表意見。“
沒想到的是,小芹真的會因為室友的幾句諷刺的話,就大打出手,背著處分一直到畢業。而自己那時不知怎麼想的,硬是跟了呂一鳴,隻一次就懷孕了,最後因為違反校規,被迫退學。如果不退學,一直到畢業,說不準她真的和小芹打的不可開交。
那時群莉覺得自己和小芹都是外地人,不能跟麗麗這個北京軍隊大院的”公主“比,但她總覺得自己比小芹更勝一籌。不是因為自己是成都市區的,小芹是青島農村的,而是小芹一直固守著她的生活習慣,比如吃大蔥。
儘管自己也吃辣椒,但吃辣椒並不會招人煩啊?小芹身上那種執拗,那種不願被迫改變的個性,其實群莉是很喜歡的,她認為是小說人物擁有的特質。直到小芹跟童稚一起來美國時,她看到的小芹還是那麼的幼稚、自負。
可是最近的兩年,小芹的變化太讓群莉吃驚了。她在事業上闖出了一片天地,卻不炫耀。在生活上已經為人母,也沒見她”母以子貴“地自視。小芹成熟多了,那麼淡然,那麼平和,群莉想不出這樣的成長是來源於什麼,就是因為小芹在洛杉磯學院讀了幾年書嗎?
群莉開始懷疑自己窩在家裡的生活方式了,儘管是網上生存,但自己也要有一己之見呐。
在群芬的婚禮上,她明明是想躲避邱楓、呂一鳴而坐到了後排,卻是一落座就發現戴爾在向她揮手,戴爾身邊坐著的是小芹。
群莉想不出是誰邀請了小芹,難道小芹和戴爾已經走得這麼近了嗎?她心裡不舒服,簡直就是憤怒。想起戴爾在哥大校園跟自己聊天,推薦自己讀哥大研究生課程,還介紹華裔醫生為自己診斷。怎麼現在突然就對小芹感興趣了?難道真像小芹電話裡說的,自己把戴爾介紹給她,戴爾給她幫了大忙,所以他倆現在是合作夥伴?
遠遠地群莉看見小芹向自己禮貌地微笑,她看出那種禮節性的笑,就也回敬了一個微笑。
群莉當然不會想到,連小芹都不會想到,她是接到了林老板集團公司的邀請。當小芹在教堂門口遇見戴爾,並告訴他自己是被林老板的集團公司邀請來參加婚禮的,戴爾很為小芹高興。而且問她為什麼不往前排坐,被集團公司邀請不是應該到嘉賓席上就坐嗎?小芹隻是微微一笑。
”既然遇見你了,咱倆就坐一塊兒吧。正想和你聊聊那個警匪片的事情呢。“小芹淡淡地說。
戴爾先小芹一步回到香港,與香港無線進行了接觸。無線沒想到小芹會有如此的謀略,也不想失去這個合作夥伴,隻是眼下的經濟頹勢不知會持續到什麼時候,演藝人員紛紛北上求生存,無線也不好出麵阻攔,況且,小芹的片子的確已經拖了很長時間,難怪那些簽約的藝人會毀約。他們沒想到小芹請來的戴爾專業又關係通達,自知招惹不起,但如果違約金太多,他們也做不了主。
林老板從事的家族經濟,關係在香港盤根錯節。雖然他沒有在無線或其他娛樂行業有過投資,但和無線老板還是很熟絡的。當無線得知林老板再娶新歡,而且新娘來自北京。無線的一幫人像撞見了寶貝,想方設法找到林老板集團公司的秘書,讓他們給小芹發一封請柬。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秘書接到老板的指示是:參加婚禮的人越多越好,而且深入一聊,這秘書還是個電影迷。他看過小芹之前拍的短片,覺得很有深度。聽說製片人還是一位年輕女子,是北大的畢業生。後來在洛杉磯電影學院學習製片,正在與無線合作拍攝一部警匪片。於是,小芹順理成章地成了婚禮嘉賓。
小芹自知在教堂、在群芬的婚禮上不方便與戴爾談得過多,於是她約戴爾空了一起下午茶,再詳細聊。小芹問戴爾給群芬帶了什麼禮物,戴爾卻反問小芹帶了什麼禮物,倆人啞然失笑。不想,這一切都被群莉看在眼裡。她開始後悔把戴爾介紹給小芹了,如果不是這樣,戴爾也不會疏遠了與自己的關係。整個結婚儀式,群莉都不停地回頭,直到蕭乾問她在看什麼,她不耐煩地讓蕭乾自己看。
蕭乾回頭看見戴爾,戴爾向他揮揮手,蕭乾禮貌地回敬。
“沒什麼啊,戴爾現在住在香港,兩個人一起來參加婚禮,也是個伴兒。”蕭乾說得很隨意。
“你就不後悔嗎?當初是你攔著我和小芹合作的,現在還真讓她做起來了。”群莉說不清是在埋怨丈夫,還是在變相地表白她的嫉妒。
“那又怎麼樣?誰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你見過幾個做娛樂的是常青樹的?你看著吧,有她哭的時候。“群莉沒想到丈夫會是這樣的態度,他很少用這樣的口氣講話。
儀式過後,按計劃是乘大巴去酒店吃喜宴。不少人都是全家出動,老老少少一大家子,忙著在大巴上搶座位。
小芹和戴爾站在離大巴車不遠的地方閒聊,好像在等什麼人。當蕭乾、群莉陪著桂香和何姐一起走向大巴車,小芹和戴爾一起向他們走過去。
”兩位老師好,恭喜、恭喜,還請您接受我的一點心意啊。“小芹邊說邊把早已經準備好的禮物遞到桂香麵前。
桂香看著眼前的小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想起童教授臨終前還想到這個學生,叨念著說:不知道小芹現在怎麼樣了,在複旦應該畢業了。
桂香沒做過先生,她接觸了童教授才知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句話的含義。世上真的有不少像童教授這樣的先生,會一直關心著自己教過的每一個學生,甚至超過關心他自己的孩子。可是做學生的呢?她之前在鏡春園照顧童教授,曾經被小芹輕慢,童教授沒有當麵批評小芹,隻是對桂香表示了歉意,說是他的責任,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