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楓不說話,但已經不再哽咽了,隻是躺在床上,胸一起一伏地。
“我來之前,蔣勵還對我說讓我在這兒多陪陪你,看來他都知道他們一家子都對不起你。桂香就是一家庭婦女,你甭跟她一般見識,她現在更年期。”呂一鳴覺得這次楓是把這些年受的委屈都想起來了,要不然能哭得這麽傷心?
“胡說什麼呀你,人家群芳又沒對不起我,再說還有兒子呂程也沒對不起我啊。”邱楓拿白眼翻楞著呂一鳴。
“就是,咱兒子仁義,到什麼時候都記得你的好,我最知道你的好,是吧?”呂一鳴說著就把嘴湊到楓紅腫的眼睛上,輕輕地給她吹著。
邱楓感覺癢得受不了,一把推開他:“躲我遠點兒,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
“你不告訴我為什麼這麽傷心,我怎麼睡得著?你不說,就先聽我說。我也後悔讓餘震到未名書院來,這事我向你道歉。而且我跟汪校長商量了,打算讓他跟黃坎去歙縣,那邊徽學研究院環境挺好的,他老爸也住著舒服。咱們回書院,我可都指望著你呢。”
邱楓聽呂一鳴這麽說,覺得他沒有前後腳趕過來應該就是在想辦法解決事情,可她已經不想再回那個書院了,不想把精力都浪費在一群高考落榜生身上,她現在隻想把自己的兒子呂梁培養成才。至於想讓呂梁超過呂程,至少不比呂程差,這心裡話她知道不能對一鳴說。
“我累了,想睡覺了,你出去吧。”說著,邱楓就把頭轉過去了,側著身子,給呂一鳴一個後背。
“出去?我去哪兒?我就在這兒,我還等著這小子喊我呢。”
說著就去抱呂梁,邱楓噌地一下坐起來。
“你還有完沒完啦?還讓不讓人睡覺啦?往常跟你說讓你關心關心兒子,你不少說你不管嗎?以後也不用你管了,你就忙你自己的吧。出去,出去。”說完就躺倒了。
呂一鳴心裡的火再也壓不住了,“彆得理不饒人哈,桂香當時動手也把我嚇一跳,可我總不能跟她一老娘們兒動手吧?早知道她那麼混,這些年我就該叫她阿姨。咱倆是夫妻,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不明白嗎?你給我起來,你今兒必須說清楚什麼事讓你那麼傷心,該找誰算賬我帶你去,咱彆在這兒窩囊自己。”呂一鳴輕輕一拽就把邱楓從床上拽進自己懷裡。
他把楓摟在胸前,看著她瘦弱的身軀,想想她這些年上學、當院長、生孩子哪一樣都艱難,哪一樣她都做得儘心儘力。呂一鳴在邱楓的前額上吻著,滿心的心疼。
“我老爸總說,要是讓你受了委屈,就打斷我的腿。要不要我跪下求你?告訴我,什麼事那麼傷心。”呂一鳴的語氣像是在哄孩子。
邱楓努力動動嘴唇,呂一鳴竟然從她眼睛裡看到了恐懼。
“你得相信我啊,我能幫你擺平一切。”呂一鳴輕輕搖晃著懷裡的楓。
邱楓想:當初真該告訴他自己懷孕了。她衝口而出:“呂梁本應該有哥哥的,都怪我。”說著就又掉淚了。
呂一鳴一時愣住了,想起楓一直吃避孕藥,自己發現後還差點兒冤枉了她。看來,還遠比吃避孕藥更讓人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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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一鳴半天都不吭聲,邱楓感覺很怕,她後悔告訴他,閉上眼睛等待著一鳴對自己暴跳如雷地怒吼。
呂一鳴感覺邱楓弱小的身軀在自己懷裡顫抖,聽見她的心跳像一群人在逃難,腳步聲雜亂、驚慌。
“怎麼能怪你呢,現在我才知道最對不起你的是我,你為我做了太多犧牲,今後我不能再對不起你了。彆想太多了,睡吧,我摟著你。等會兒我給你騰騰眼睛,腫的明天都出不去門了。”
邱楓就這樣躺在一鳴懷裡,但她提醒自己這次不可以心軟。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呂程會離開自己,更接受不了呂梁沒有呂程優秀。她在心裡感謝著一鳴,但告誡自己:就是再不舍,為了孩子也隻能選擇離開。
呂一鳴忙活了一宿,才在沙發上打起盹來。等陽光從那些五彩繽紛的窗玻璃透過來時,他睜開眼睛,牆上的掛鐘指著十點,他從沙發上跳起來,大聲喊著:“楓,你在哪兒呢?在乾嘛?”
他找遍了民國老宅的每一個角落,在院子裡來回轉悠,一定是回東亞學院去了。想著,他就鎖好門,直奔威海東亞學院,一路上都在想著自己從深圳直接來青島,又到威海學院,一路追趕著楓的腳步,在兩人嬉戲的半山坡上找到楓,原來她是暈倒了,而且懷孕了。他記得很清楚,老爸帶著兒子呂程還有桂香也跟著追到了威海,老爸把自己臭罵一頓,後來自己和邱楓在東亞學院辦了一場山東式的傳統婚禮。桂香當時還送了邱楓禮物。
在東亞學院,他到處都找不到楓的影子,一問才知道,她已經從這裡辭職了。這回輪到呂一名感覺天旋地轉了,他捧著腦袋,坐在半山坡上,幾乎落下淚來。
當手機響的時候,他抓起來就喊:“楓,你在哪兒呢?”
手機另一端卻傳來柳枝的聲音,不再有之前的嫵媚,而是十分沉穩。
“她臨上飛機前給我打電話了,說去日本,還說讓你忘了她。”柳枝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
呂一鳴一個趔趄跪倒在草地上,他看到茵茵綠草被鮮血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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