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之年的生日蕭乾的確給了群莉不小的驚喜,她甚至想:今後的生日恐怕不會有比這更大的驚喜了。可因為跟餘震通話,蕭乾終於無法忍受了。
況且妻子群莉竟質問自己:“我待在洛杉磯,你給我打過電話嗎?你不給我打電話,難道也不讓彆人給我打電話,你未免太霸道了吧。”
蕭乾感覺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感覺自己與群莉的感情已回不到從前,他很失落。
女兒瀟湘是第一次看見群莉的兒子呂程,心情很複雜。她不止一次地聽老爸誇讚呂程,說他天資聰明,還說他情商很高。說實話,之前瀟湘有些嫉妒,現在以這樣的方式和這個陽光男孩兒見麵,感覺呂程的確風趣、幽默,很招人喜歡。群莉這個妖妹能有這麼大的兒子,瀟湘都有些不敢相信。
可當她正尋思等這個呂程再來美國時一定要見見,群莉就開始在給她“派活兒”了。她打算啟動水軍,對呂一鳴進行網絡攻擊。
“表麵上看是擔擔麵與拉麵的爭鬥,其實是我和他之間的爭鬥。來,咱好好策劃策劃。”群莉招呼著瀟湘。
“‘他’是誰?是呂程還是他老爸?我憑什麼站在你一邊,去跟他們鬥?再說了,擔擔麵、蘭州拉麵我都喜歡。要鬥,你自己去鬥吧。老爸我先回去了,等我過生日的時候,想著給我搞一個更驚險的。”瀟湘說完也不等蕭乾答話,徑直走出去了。
群莉隻在鼻子裡哼了一聲,捧著她的平板電腦就進臥室去了。
“你想想清楚,呂程是你親兒子,你在網上搞動作針對他,就那麼心安理得?”蕭乾覺得群莉簡直不可理喻。
他弄不清群莉的怒火是針對誰?難道還是邱楓?是呂一鳴?無論怎麼說,蕭乾看著臉書上邱楓一家人在一起的情景很為呂程高興,感覺他跟呂一鳴和邱楓在一起很幸福。
群莉一宿沒睡,蕭乾則是在客廳沙發上昏昏沉沉地睡了半宿。他被群莉死命敲擊鍵盤的聲音吵醒過幾次,他無心去勸阻群莉停下來休息,想想他也勸不住這個作妖的妖妹,無可奈何地活動一下僵硬的腿腳,繼續迷瞪。
天亮的時候,蕭乾用肘撐著欠起身,聽著臥室裡的動靜,他想是不是困得不行又趴著就睡了?他從沙發上慢慢起來,往鞋裡伸腳時,他發現腳腫了。輕手輕腳地走到臥室,門敞著,床上沒有睡過覺的跡象。走了?蕭乾感覺一陣暈眩,艱難地挪動著腳步,在靠近床邊的地方一頭栽倒。
群莉在臥室裡邊上網查閱有關麵條的知識,邊回網上的帖子。說實話,對西方人來說,麵條這種餐品不多見,他們除了漢堡,大概通心粉與麵條比較接近。但就做法來講,真的比不上中國麵條變化多樣,口味眾多。
群莉就這樣一邊查,一邊回貼。聽聽臥室外麵沒有動靜,她重重地合上筆記本。走出臥室,見蕭乾在沙發上睡得正香,她不知等蕭乾醒來該如何跟他交流,向他認錯?群莉於是決定回洛杉磯,她本想給蕭乾留個字條,想想還是算了。
在肯尼迪機場候機,群莉打開筆記本坐在那裡打盹兒,一杯黑咖放在她麵前的茶幾上,已經從滾燙變成溫熱,她想讓自己入睡,所以一口都沒喝。可儘管眼睛睜不開,但腦子卻不肯停止思考,於是,她隻能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一夜沒洗漱,她讓口腔裡滿溢著咖啡的芳香。
唉,看看朋友圈吧。自從去了四川,她有了微信,本來想著餘震能學會用微信聊天,可這個強種,跟他說省錢都沒用,一直還是打電話。現在微信就是她和小芹的廉價通訊工具,小芹四方雲遊,會發朋友圈,她雖然也在美國轉,但國內朋友不多,她也很少發朋友圈。懶洋洋地打開朋友圈,眼睛睜開了,還瞪大了。小芹抱著的是她的兒子嗎?汪富貴?這左擁右抱地,小芹和何姐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邊,這麼有女人緣兒嗎?難不成小芹還對這個民營企業家念念不忘,她還真夠癡情的。
現在群莉和小芹維持著親密的關係,兩個人都知道,是因為她們恪守著理性的距離,心裡再好奇,也不會把內心的疑問說出口。小芹從不問群莉和蕭乾的關係怎麼樣,也不問她是否又有孩子了。群莉隻是聽小芹說有兒子了,但並不問孩子父親是誰,做什麼的。可現在小芹的朋友圈裡戴爾就站在小芹的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麼?小芹和戴爾?群莉不願意想下去了。她想著再微信時一定要問問小芹孩子的父親是誰。
正想著,小芹推來一個朋友,看了備注知道是何姐。何姐和小芹不是關係很緊張嗎?管她呢,先問問再說。
”乾娘,您好,好久沒聯係了,真想您。“群莉急忙聯係,她深知何姐的脾氣,何姐喜歡彆人敬著她。
”你呀,就是嘴甜,我不找到你,你怎麼就想不起來我呢。“何姐喜歡發語音,聽上去還是那麼強詞奪理。
”乾娘,瞧您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嘛?聽我妹群芬說您經常去香港,啥時候也來美國轉轉呐。”群莉也開始發語音,從這點上就可以看出餘震有多老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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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現在和小芹關係很好吧?照片裡看她和戴爾關係不一般呐。”群莉佯裝不知,想著用何姐的話來印證自己的猜測。
“嗯,還是我閨女眼賊,我問她了,她說那個戴爾是她男人。可也沒見他們辦事啊。”何姐跟群莉聊天感覺像回到周家巷的小院。
群莉努力克製著自己,但已經不再兜圈子。
“乾娘,小芹抱著的就是他兒子嗎?”群莉問。
“傻閨女,你什麼眼神啊,那是我的寶貝孫子。我和小芹,嗨,跟你說你怕都不敢信。我們是親戚。柳枝,你大概不熟,就是小芹的大嫂,她是蜜蜜的親姐姐,沒想到吧?”何姐的語音裡帶著咯咯的笑聲。
“啊,的確很神奇。那個汪總現在也在深圳嗎?”群莉問。
“沒有,他在北京。是我請他來喝我孫子滿月酒的,蜜蜜在他那個成才學校當了回子校長,我記著他的好不是嗎?”何姐感覺和群莉聊都比跟桂香聊痛快。
“乾娘,我要登機了,回頭再跟您聊哈。”群莉已經堅持不住了。
“好的,到了給我發位置哈,我好去找你啊。”何姐笑得很爽朗。
群莉其實是不想再聊下去了,離登機還有六個小時,她現在困意全消,也無心上網。她端起咖啡一飲而儘,把杯子重重地丟在碟子上,發出碎裂般的響聲,引得周圍候機的人都朝她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