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七一行到了洛陽都城的賓州郡公府,一眾人忙活著安置下來。府裡的布局是時下最常見的,三進大宅,後麵還有一個正方形的大園子。三進院子的正屋題名無愧室,住了楊蒿,楊七就住在三進院子裡的不舍居。楊七看了宅子還行,離皇宮也不算遠,就是麵積上不如在中興城的宅子大,心裡盤算著,打聽一下周圍幾家是什麼情況,看能不能多出錢出地,把隔壁人家的宅子置換過來。
楊七早聽說了徐氏的下場,心裡歎口氣。這宇文家太不是東西了,皇帝也是個偏心的。說起來,封建社會的女人真是苦,嫁了人的女人更苦。明明是有權有勢的官家,丈夫缺德要害結發妻,兒子還小隻能隱忍。娘家勢弱,不能給徐氏討公道,逼得徐氏隻能血濺大殿了。幸虧自己有婚姻的自主權,還是單身更快樂。
沒過幾天消停日子呢,楊侍郎找上門來。雖然過繼了,到底是一個楊姓的長輩,再不想見也要裝裝樣子。楊七迎出大門,對楊侍郎恭敬地行了晚輩禮,讓進二進院子的待客廳。楊侍郎虛偽的客套幾句,問了姐弟兩個搬過來的近況,是否有需要幫忙之類的。
楊七聽了這話皮笑肉不笑的:“新搬家那肯定有很地方不足,阿弟這個郡公有爵位沒職權,有朝廷賜下的幾百畝祭田,年俸每年一萬貫錢,祿米三千擔。以前分家時給的那兩處莊園收成普通,兩家鋪子生意一般。府裡上下還須省吃儉用,五叔父要是有錢就幫個錢場,沒錢就算了。”
楊侍郎輕哼一聲:“哼,你那麼大買賣,連皇家都同你借錢,卻到五叔父這哭窮來了。你兩姐弟能花銷多少,我那一大家子人,分家也隻是分到那些東西,就是原來有些產業,不過多了三兩處莊園,也是過得艱難。要錢是沒有,我還想當侄輩的孝敬一下子叔叔呢。哎,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楊七有些不耐煩:“您就明說吧,有什麼事?咱們誰不知道誰,您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侄女這裡剛搬家沒多久,事還多著呢。”
楊侍郎略有些彆扭地開口:“宇文太師家是新貴,在陛下麵前得臉。他家的大公子,長相英俊,文武雙全,前途大好。這不是新喪了夫人,要再聘一家出身好的貴女。太師夫人托人來我侍郎府裡給你說親來了,你叔母說不合適,讓我推了。我想了一下,挺合適的呀。這年齡合適,門當戶對的。你年齡可不小了,真想當三十歲的老姑娘啊?”
楊七一聽就來氣:“打住,那徐夫人在皇宮大殿上,當著皇上和文武大臣的麵,一頭撞向龍柱而亡。明顯是受了宇文家的迫害,皇上護短,眾人的眼睛卻是雪亮的,誰肯與這樣的豺狼人家結親。您倒是跟彆人不一樣啊,上趕著把侄女往火坑裡推。”
楊侍郎臉一沉:“不願意就不願意,叔父又沒強逼著你非嫁不可。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齡了?你再過繼,也是我親生的,為你操心不應該嗎?”
楊七忍住氣:“大可不必了,太後娘娘生前已賜我婚姻自主的旨意。當今聖上也點了頭的,不會強製管我的婚姻大事。我既然已過繼,父女情分已斷,五叔父又不是宗長,說起來隻不過是個親戚。見麵問候一聲,逢年過節走動一二,其他的就算了,畢竟話不投機半句多。”
楊侍郎讓楊七頂撞的氣鼓,忍了又忍才道:“這事就罷了,宇文父子受徐氏撞死的牽連,降職罰俸的,名聲確實不好。我來還有一件事,與你商量。陛下令工部在洛陽建一大糧倉,名曰回洛倉,倉諸量大得驚人。”
楊七挑眉:“都城嘛,肯定要有大糧倉。陛下建糧倉很正常啊,這與我有什麼關係嗎?五叔父想做什麼?”
楊侍郎道:“自從燕武帝登基,我跟你哥哥一直沒有升遷,要做點什麼事讓皇帝獎賞。之前你大哥楊榮調到益州當了郡守,現在可升了刺史。我想讓你去一趟益州,找你大哥幫忙,除了上交官倉的,把民間流轉的新糧買下來囤上。明年青黃不接之際,用你四哥楊荀的名義,以官價賣給回洛倉。想來陛下高興,肯定會升你四哥的官職。你四哥現在太難了,我的爵位不能承襲,官職又上不去,你就幫幫他吧。”
楊七一聽就氣笑了,她翻了一眼楊侍郎:“您倒是會算計,在民間囤糧,出的價錢肯定要比官價高。我高價買,低價賣,就賠了本錢。還要囤上大半年,倉儲、運輸、管理,處處都是錢,最後為他人做了嫁衣裳,我閒得啊?您要想幫兒子,自己拿錢出來,直接找大哥,大哥也會幫辦。現在找我,您就莫做夢了,請回吧。”
楊侍郎罵罵咧咧的,直說楊七小心眼,不懂事。又威脅說:“要是你不肯幫你四哥,我就要楊荀一家回府同住。要是與你叔母和蘊兒有了矛盾,可沒法子了。我將來有機會上書武帝,還是讓荀兒襲爵才好。他才是我的嫡長子,皇後又是蕭家人,肯定會幫忙說服陛下的。”
楊七冷笑一聲:“隨您的便,叔父還以為您那爵位多了不起啊?要不是先皇恩旨,五叔母稀罕的緊,蘊兒才勉為其難的準備襲爵。以蘊弟的才華,自立門戶沒有問題。我蘊弟從小就不凡,不管是考科舉,還是跟我做事,前途都不差的。楊荀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侍郎府交給他,早晚敗落。”說罷,就讓人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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