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遺書上雲:“楊七,太史令李大人與我同姓,落難時在我這裡借錢五千貫,之後暗中有所往來。如意鳳命的傳言,我也知曉。謠言起處,大魁、二奎原是幕後推手。他們害你母女,被你反殺,我心苦痛。你羽翼已豐,李家後輩中沒人能成為你的對手。此時李家與你翻臉,必會牽連李、楊兩個家族內鬥,說不得兩敗俱傷,外人得利。我已寫信給李圭,說令郎之事,是李家的商業對手做的,凶手已逃往胡族。希望雙方隱下仇怨,即使不再互為守助,也不要相互為敵。百萬黃金存入你不舍銀號,我五個兒女,每人十萬兩,由你幫他們掌控,彆叫他們揮霍了。其餘的,你做一個家族基金,以錢生利,世代傳承。不管楊家、李家的子孫,誰家有了難處,求到你這裡,你應儘心幫扶。”
短時間內,楊家兩位老夫人過世,家人傷痛了一段時間。過了些時候,楊家逐漸平靜下來。
楊七這才想起遠洋外貿股份的事,就給國舅爺孫授禮遞了信求見。孫國舅後看了信,笑道:“哎喲,金陽郡主求見,自新年宴見了麵,好一陣子沒見到她了。我們也沒什麼往來,好端端見我做什麼?”
心腹侍從金元道:“大人,您公事繁忙,可能是忘記了,近來楊家的兩位老夫人先後過世,楊家上下都忙活了好久。楊駙馬現在還在孝期呢,承蔭候與金陽郡主是過繼給楊家四房的,過世的又是女性長輩,才沒那麼多忌諱。求見大人,估計是真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
孫國舅想了想:“瞧我這記性,對,前些日子還有禦史彈劾楊駙馬呢,就是因為陳夫人的後事。蕭宇那人確實心眼有點小,讓皇帝訓了幾句,這時候稱病在家休養呢。前些日子英王家李夫人又過世,看在老英王的麵子上,我還讓夫人親自送了一份喪儀。”
見了金陽郡主,兩人客氣幾句。金陽郡主直入主題:“國舅大人,不是有大事也不敢打擾。我娘家的李夫人過世,楊家老一輩的人一個也沒了。江南李家這一輩的李嚴大人年齡也不小了,再下一輩中與楊家的交往沒多少,兩家情分已淡,甚至有些李家人對我還有些不大友好。我思來想去,與李圭大人也商議過,要把雙方生意拆分開。李家在南粵那邊的遠洋商貿生意,利潤豐厚。原始股份十股中,皇上占兩股,太子占一股,我占一股,如今想要價兩萬兩黃金把我那一股轉讓給九皇子殿下。”
孫國舅聽了抬了一下眉毛:“喲,既然利潤豐厚,各大家族都想要吧。就算要給皇家落個人情,陛下皇子不少,前八個都成人了,怎麼就想起給九殿下了呢?他小孩子一個,郡主能得到什麼好處?”
楊七歎口氣:“要是轉讓給彆家,給的錢會多一些。但要想保證南粵通暢,必須朝中有人才好,自然是皇親國戚最有權勢。實不相瞞,南粵節度使李圭大人兩個嫡子一失蹤,一傷殘,後繼無人,他有心告老,專心遠洋外貿。可是這個人還有些天真,一旦從南粵節度使的位置下來,還想從南海行船,怕新任的上官未必容忍他呢。”
孫國舅冷笑:“我猜,李圭兩個兒子出事,說不得與郡主有關吧。”
楊七矢口否認:“怎麼可能,之前因為李圭大人有求娶之意,兩位公子擔心繼承家產上有損,對我母女是有些不友好。但我跟李家認識幾十年了,與李圭大人私交也不錯,豈會斷他的根。不過,李家兩位公子的外家,是範陽盧氏,盧氏在我朝發展很好,子弟遍布官場。要是疑心到我孤兒寡母身上,大大不利。而且,我已拒絕了李大人,往後見麵總有些尷尬,相見不如不見。生意上的事,扯清了也好。”
孫國舅笑一笑,李圭與金陽郡主的恩怨,跟他也沒啥關係。倒是這一成股份,確實是個利潤高的買賣。要兩萬黃金,其實已經不算多了,三四年就能回本,以後就是淨賺。想了想又問:“郡主還沒回答在下,為什麼不是給其他幾個成年的皇子?”
楊七回道:“哦,我也是有私心的,希望同時交好國舅大人呢。帝後感情深厚,無論如何,將來您都是新皇外家,現在又位極人臣。我家二姑娘現在宮裡做了皇帝的五品才人,她年齡小,不懂事,愛表現,我總怕她犯錯,自然想得您的照扶。所謂天下父母心,推己及人。太子殿下已占一股,更何況將來富有天下。魏王殿下頗得聖寵,封地富裕,手下又善於經營,不缺金帛。隻九殿下,還未及冠,家產也薄些,做事情,還是雪中送炭的好。”
孫國舅聽這話,深以為是。他點頭:“郡主是個聰明的,皇後臨終前,把小九托付給我,說得跟你一樣。你這份人情,我領了。過幾日,就讓人把黃金送過去。”
楊七道:“國舅大人,我一婦道人家,現在寡居,又沒有親生的兒子,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呢?我娘家那些兄長們都上了年齡,也陸續過世或告老休養去了。家裡的侄輩,大多數混得不是很得力。不如,您安排我娘家的侄兒楊霸和楊霆到南粵任個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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