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嗎?”沃格爾揉著發痛的太陽穴,“這還怎麼練?火藥桶都要炸了。”
菲爾·漢迪沒有說話,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蘇盤的身影,手裡緊緊攥著一個戰術板和一支筆。那本該是記錄戰術跑位的工具,此刻卻讓他感覺重若千鈞。他感覺自己像個可恥的告密者,正在監視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羅勃的電話打過來了嗎?”菲爾·漢迪低聲問。
“半小時前就打來了。”沃格爾歎了口氣,“他的意思很明確,一切照舊。如果我們屈服了,他的權威就蕩然無存。他要我們……記錄蘇盤的一切‘非職業行為’。”
菲爾·漢迪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訓練開始了。
第一個項目,全隊折返跑。
哨聲響起,所有人都衝了出去。蘇盤也跑了,但他隻是不緊不慢地跟著隊伍的末尾,既不掉隊,也絕不領先,動作標準得像教科書,但那張臉上卻看不到一滴汗,心跳甚至都沒有明顯的加速。他就像一台設定好程序的機器,精準地完成指令,卻沒有任何靈魂。
接下來的戰術演練,問題徹底暴露了出來。
沃格爾安排的是一套圍繞威斯布魯克突破分球的戰術。按理說,蘇盤需要在高位為威少做一個結實的掩護,然後順下到籃下,接球完成終結。這是湖人新賽季戰術體係的重中之重。
第一次演練,威斯布魯克持球加速,朝著蘇盤的方向衝去。
然而,就在他即將利用掩護的前一秒,蘇盤卻像沒看見他一樣,忽然一個轉身,朝著弱側走了過去,去給底角的貝茲莫爾做了一個毫無意義的無球掩護。
威斯布魯克一頭撞進了防守他的人牆裡,差點失誤。他狼狽地穩住球,回頭憤怒地看向蘇盤。
蘇盤卻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攤了攤手,似乎在問:“怎麼了?”
“蘇!你的位置!”沃格爾在場邊大喊,他的臉色鐵青。
蘇盤轉過頭,看向教練席,平靜地回答:“教練,我覺得弱側的機會更好。貝茲莫爾是空位。”
他的聲音不大,但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這不是一個解釋,這是一個宣言。
菲爾·漢迪握著筆的手,微微顫抖。他在戰術板上,艱難地寫下了一行字:第一次戰術演練,蘇盤無視戰術安排,自行改變跑位。
第二次,第三次……情況變本加厲。
隻要是和威斯布魯克有關的戰術,蘇盤總能用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讓它失效。
要麼是掩護時“不小心”早了半秒,被吹了移動掩護;要麼是傳給威斯布魯克的球“恰好”高了一點或者低了一點,讓後者接得異常難受;要麼就是在防守端,當威斯布魯克被對手擋住時,他這個內線大閘,本該第一時間補防上去,但他卻像腳下生了根一樣,慢悠悠地挪動兩步,眼睜睜看著對手輕鬆上籃。
他甚至懶得去偽裝。
那種“我就是不爽,我就是要搞砸”的態度,赤裸裸地擺在臉上。
威斯布魯克氣得臉都紫了,有好幾次他都想衝上去和蘇盤理論,但都被詹姆斯和安東尼·戴維斯拉住了。
“冷靜點,拉塞爾!”詹姆斯按住他的肩膀,“彆中計!他就是想激怒你!”
整個訓練館的氣氛壓抑到了冰點。球員們在場上跑動,卻像一群提線木偶,所有人都心不在焉,動作僵硬。一場本該充滿活力的隊內訓練,變成了一場令人窒息的默劇。
菲爾·漢迪的戰術板上,已經密密麻麻地記錄了十幾條蘇盤的“罪狀”。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紮在他的心上。
訓練終於在一種詭異的氛圍中結束了。
球員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更衣室,沒人說話。
蘇盤獨自一人走在最前麵,剛推開更衣室的門,就看到球隊的運營副總裁助理,一個叫尼克·馬紮的年輕人正等在裡麵。他穿著筆挺的西裝,手裡拿著一個印著湖人隊官方ogo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