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湖人隊的總部大樓，總經理辦公室的燈光卻亮如白晝，刺得人眼睛發疼。
羅勃·佩林卡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一下一下地狂跳，頻率快得像威斯布魯克在場上無腦衝擊籃筐的步伐。他麵前的辦公桌上，三部手機正以不同的節奏閃爍、震動，像三顆不定時炸彈。
其中一部，是球隊老板珍妮·巴斯的專線。另外兩部，則被各路媒體和經紀人打爆了。
“嗡——嗡——”
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來電顯示是“賽迪斯·福徹”，拉塞爾·威斯布魯克的經紀人。
佩林卡煩躁地抓了把本就不多的頭發，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並直接按下了免提。他需要雙手來揉搓自己僵硬的臉。
“羅勃，我想你已經看到新聞了。”福徹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疲憊，但依舊保持著職業性的鎮定，那種裝出來的鎮定讓佩林卡更加火大。
“看到？賽迪斯，我他媽現在就在風暴中心！”佩林卡的聲音沙啞，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全世界都在看我們湖人的笑話！而你的客戶，那個該死的混蛋，剛剛把一顆核彈扔進了我們的更衣室！”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羅勃，我們得談談。拉塞爾的情緒……非常激動。”福徹的語氣沉了下來，“他感覺自己被背叛了，被羞辱了。”
“哦，他感覺被羞辱了？那我呢？”佩林卡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都跳了一下，“我當初為了交易他，送走了庫茲馬，送走了波普，送走了哈雷爾，送走了我們的首輪簽！我頂著所有人的質疑，告訴他們拉塞爾會給我們帶來總冠軍！現在呢？他用場均18分，44的命中率，還有那該死的、比蘇盤還多的失誤回報我！現在他覺得被羞辱了？”
“這不是重點，羅勃。”福徹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重點是，蘇盤公開向他宣戰了。你不能指望拉塞爾毫無反應，他是個戰士，是個vp！”vp！”佩林卡低吼道，“現在他就是一份價值4700萬的毒藥合同！蘇盤的話，讓這份合同的毒性放大了十倍！你告訴我，賽迪斯，現在聯盟裡哪支球隊會接手他？誰？”
“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福徹的聲音裡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威脅，“拉塞爾剛才給我打了電話，他的意思是，要麼蘇盤滾，要麼他滾。沒有第三個選項。”
佩林卡閉上眼睛，感覺一陣眩暈。
果然來了。
“他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羅勃，這是他的決心。”福徹一字一頓地說，“他說，如果明天早上，他還在湖人隊的球員名單上，他就會自己召開新聞發布會。他說他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所有的事情”這幾個字，被福徹咬得特彆重。
佩林卡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這幾個字意味著什麼。更衣室的矛盾，戰術的分歧，甚至是一些管理層和教練組私下裡的承諾和抱怨……一旦被威斯布魯克這種級彆的球星捅出去，那就不再是球隊內部問題，而是會動搖整個湖人根基的巨大醜聞。
這個瘋子！
他真的敢！
“你讓他冷靜點，賽迪斯。”佩林卡的語氣軟了下來，帶著一絲懇求，“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們坐下來，好好談，總能找到解決辦法的。”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交易。”福徹冷酷地回答，“拉塞爾一秒鐘也不想和那個中國小子待在一起了。他讓我告訴你，這是他的底線。”
“你覺得現在還他媽有交易的可能嗎？”佩林in卡幾乎要尖叫起來。
“那就想想彆的辦法。裁掉他，買斷他，或者……讓他永遠坐在板凳上，直到賽季結束。”福徹的聲音像淬了冰，“但那樣的話，你們就要準備好每天麵對媒體的長槍短炮，準備好讓整個更衣室的氣氛爛到底。羅勃，你是個聰明人，你知道怎麼選。”
電話被掛斷了。
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佩林卡無力地靠在椅子上，目光呆滯地望著天花板。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賭徒，在賭桌上壓上了所有的籌碼，卻被發牌員告知，規則臨時改變了。
蘇盤……
那個看起來沉默寡言，隻知道在場上用實力說話的年輕人，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鋒利，如此致命？
他這一刀，不僅捅向了威斯布魯克，更捅在了佩林卡自己的心臟上。
他拿起手機，顫抖著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勒布朗·詹姆斯那沉穩的聲音傳了過來。
“羅勃。”
“勒布朗……”佩林卡的聲音乾澀，“你……你和蘇盤談過了嗎？”
電話那頭，勒布朗沉默了片刻，窗外的夜風吹過比弗利山莊的棕櫚樹，發出沙沙的聲響。
“談過了。”
就在佩林卡焦頭爛額的時候，風暴的另一個主角，蘇盤，正坐在勒布朗·詹姆斯家寬敞得像籃球場的客廳裡。
他麵前的茶幾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洋甘菊茶，那是勒布朗的妻子薩凡納親手泡的。香氣氤氳，和外麵世界的喧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勒布朗沒有說話，隻是坐在對麵的沙發上，手裡把玩著一個籃球，眼神複雜地看著蘇盤。
這個年輕人，比他想象的還要冷靜，還要……狠。
“你知道你今晚做了什麼，對吧？”勒布朗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
“我知道。”蘇盤點了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溫暖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讓他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vp，一個未來的名人堂成員，公開宣戰。你把我們球隊的內部矛盾，赤裸裸地擺在了全世界麵前。”勒布朗繼續說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讓羅勃和珍妮陷入了地獄，讓我們的交易價值變得一文不值。你讓這支球隊，徹底分裂了。”
蘇盤放下茶杯，抬起頭，迎向勒布朗的目光。
他的眼神清澈而堅定，沒有絲毫的慌亂或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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