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一顫,像是被閃電劈中。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眼神瞬間變得空洞。
“我……不是了?”他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他引以為傲的速度,他無所畏懼的衝擊力,他那顆永遠燃燒著戰鬥火焰的心……在勒布朗的這句話麵前,都成了笑話。
成了過時的、無用的、應該被淘汰的遺物。
“夠了。”勒布朗似乎也覺得這場對話應該結束了。他不想再和一個情緒失控的人浪費時間。他轉過身,準備離開。
“勒布朗!”威斯布魯克突然像瘋了一樣,一把抓住了勒布朗的手臂。他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青筋暴起。
“你不能這麼對我!”他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絲哀求,“我們是兄弟!你忘了在克利夫蘭,在邁阿密,我們是怎麼一起戰鬥的嗎?你忘了……”
“我沒忘。”勒布朗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他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冰冷而遙遠,“但我更記得,總冠軍戒指戴在誰的手上。拉塞爾,這是生意。永遠都是。”
說完,他毫不費力地掙開了威斯布魯克的手,大步向門口走去。
威斯布魯克的手無力地垂下,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撞在一排啞鈴上,發出一陣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他看著勒布朗的背影,那個曾經讓他覺得無比可靠、無比寬厚的背影,此刻卻顯得那麼陌生,那麼決絕。
門口的光線勾勒出勒布朗的輪廓,讓他看起來像一尊沒有感情的神像。
戴維斯終於敢抬起頭了,他看著失魂落魄的威斯布魯克,又看看即將走出門口的勒布朗,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
“勒布朗……”他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叫了一聲。
勒布朗在門口停頓了一下,但依舊沒有回頭。
“ad,”他的聲音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傳來,“準備訓練。下一場,我們必須贏。”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消失在走廊的光影裡。
器械室的門沒有關,外麵的喧囂隱隱約約傳了進來,有球員的笑聲,有籃球拍擊地板的聲音,有教練的哨聲。
那些聲音,代表著一個正常運轉的籃球世界。
而這個小小的器械室,卻像是被隔絕開來的、充滿著背叛與心碎的異次元空間。
威斯布魯克還保持著那個姿勢,呆呆地站著,像一尊被風化了的石像。
“拉塞爾……”戴維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試探著伸出手,想去扶他。
“滾開!”
威斯布魯克猛地一揮手,將戴維斯的手打開。他的眼神裡不再是憤怒,而是一種冰冷的、死寂的憎恨。他恨勒布朗,恨佩林卡,恨那個叫蘇盤的小子,甚至恨眼前這個試圖表現出同情的戴維斯。
他覺得全世界都背叛了他。
戴維斯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臉上的表情又青又白。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結結巴巴地解釋。
但威斯布魯克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了。
他突然低吼一聲,像一頭發狂的公牛,轉身抓起旁邊架子上一隻20磅的啞鈴,用儘全身力氣,狠狠地砸向了對麵的鏡子!
“哐啷!”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整麵牆的鏡子瞬間四分五裂,無數的碎片像一場銀色的暴雨,嘩啦啦地墜落。
鏡子裡那個穿著湖人隊訓練服的男人,那個曾經意氣風發、以為自己能在這裡重新證明自己的vp,也在這一刻,碎成了千萬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