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林卡會處理好。也許是猶他，也許是印第安納。他們會買斷他，他可以去一支需要他的球隊，繼續做他自己。”戴維斯說得輕描淡寫，“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解脫？蘇盤在心裡冷笑。這話說得真夠漂亮的。被掃地出門說成是解脫，這就是他們所謂的“生意”嗎？
“勒布朗呢？”蘇盤又問。
“他去處理媒體關係了。你知道的，這種事總得有個說法。”戴維斯拍了拍蘇盤的肩膀，手掌寬厚而有力，“彆想太多了，小子。專注於比賽。下一場打掘金，約基奇可不好對付。我們需要你，需要你打出統治力。證明給我們看，我們的選擇是對的。”
說完，戴維斯轉身離開了這間狼藉的更衣室，留下蘇盤一個人，站在一地碎片中央。
證明我們的選擇是對的。
這句話像一個魔咒，在蘇盤的腦子裡盤旋。所以，自己不僅是替代品，還是一個需要被“證明”的賭注。如果他打得不好，如果球隊的戰績沒有起色，那麼今天發生在威斯布魯克身上的一切，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也發生在他的身上？
他看了一眼那個被威斯布魯克的拳頭砸出凹陷的儲物櫃。櫃門上還貼著威斯布魯克家人的照片，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在照片裡笑得燦爛。
蘇盤伸出手，輕輕將那張已經有些卷邊的照片撫平。
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更衣室。
第二天的訓練館，氣氛詭異得能擰出水來。
威斯布魯克沒有出現。他的更衣櫃已經被清理乾淨，仿佛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球員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著，眼神不時地瞟向球隊的三個核心——勒布朗·詹姆斯，安東尼·戴維斯，以及蘇盤。
往常最活躍的幾個角色球員，今天也都變得沉默寡言。空氣中漂浮著不安和猜疑。沒有人是傻子，昨天賽後發生的事情，就算沒有親眼看見，也早就通過各種渠道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球隊老大聯手逼宮，三巨頭之一被掃地出門。這種隻在體育新聞頭條裡才會出現的戲碼，活生生地在他們身邊上演了。
這讓每個人都感到一種寒意。下一個會是誰？
沃格爾教練拿著戰術板，臉色鐵青。他試圖讓球員們集中注意力，但效果甚微。傳球失誤，投籃偏得離譜，戰術跑位亂成一鍋粥。
“嘿！嘿！都他媽給我打起精神來！”沃格爾終於忍不住，將戰術板狠狠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你們是來這裡散步的嗎？拉塞爾不在了！我知道你們心裡有想法！但比賽還要打！你們的薪水還要拿！不想打的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教練的咆哮讓訓練館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看著他。
勒布朗·詹姆斯走了過來，撿起地上的戰術板，遞給沃格爾。“弗蘭克，冷靜點。夥計們隻是一時還沒適應。”
他轉過身，麵對著所有人。
“聽著，”勒布朗的聲音不高，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我知道昨天發生了一些事。關於拉塞爾，我很遺憾。他是我兄弟，永遠都是。但這是生意，是nba的一部分。我們每個人都可能在某一天被交易。這就是現實。”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球員的臉，最後停留在蘇盤身上。
“現在，我們需要向前看。我們的目標沒有變，那就是總冠軍。為了這個目標，我們需要每個人都百分之百地投入。我不管你們心裡怎麼想，但隻要你還穿著這身紫金球衣，你就得在場上拚命。”
勒布朗的話，像一顆定心丸，暫時穩住了軍心。訓練繼續進行，氣氛雖然依舊沉悶，但至少恢複了基本的秩序。
蘇盤在內線和戴維斯進行攻防演練。他能感覺到，戴維斯的防守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賣力，身體對抗也更加激烈。每一次撞擊，都像是在向他傳遞一個信息：拿出你的全部本事來。
中場休息時，勒布朗拿著兩瓶佳得樂，走到了蘇盤身邊，遞給他一瓶。
“感覺怎麼樣？”勒布朗坐在他旁邊的地板上，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還行。”蘇盤言簡意賅。
“還在想拉塞爾的事？”勒布朗看著他。
蘇盤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勒布朗笑了笑，那笑容裡有些自嘲，也有些無奈。“我猜也是。你這樣的年輕人，重感情。我剛進聯盟的時候也一樣。覺得兄弟情誼大過天。但後來我才明白，在這個聯盟，唯一能讓你站穩腳跟的，不是情誼，是勝利。”
他用手裡的飲料瓶指了指球館上空懸掛的總冠軍旗幟。
“看到那些了嗎？十七麵。它們才是這支球隊的靈魂。人們不會記得你是個多好的兄弟，他們隻會記得你為這支球隊帶來了多少個總冠軍。沙克和科比，他們是兄弟嗎？狗屁！他們恨不得殺了對方。但這重要嗎？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一起拿了三連冠。這就夠了。”
勒布朗的語氣很平靜，像一個曆經滄桑的智者，在向後輩傳授著人生的經驗。
“蘇，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大個子，比沙克更有技術，比大夢腳步更快。你有機會成為曆史最佳之一。”勒布朗的眼神變得灼熱起來，“但這支球隊，這座城市，它不會給你太多時間去成長。它需要的是現在，是立刻就能兌現的天賦。”
他湊近了一些，聲音壓得更低。
“拉塞爾的時代結束了。現在，是你的時代。我和ad會全力支持你。把球給你，讓你在內線翻江倒海。我們需要你成為我們的鯊魚，我們的奧拉朱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蘇盤的心臟猛地一跳。
勒布朗·詹姆斯，這個聯盟的國王，正在對他進行一次“權力交接”。他把球隊的未來，沉甸甸地放在了自己的手上。
這是一種巨大的信任，也是一種巨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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