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蘇盤這個高效的終結點和戰術支點，湖人隊的進攻變得滯澀、單調。勒布朗的突破變得異常艱難，他每一次殺向籃筐，都要麵對兩到三人的圍堵。他開始更多地選擇中遠距離跳投，但效率並不理想。
威斯布魯克的打法更是災難。他一次次地衝擊籃下，卻發現以前那個能吸引走對方大個子，給他創造出空籃機會的蘇盤不見了。迎接他的，是約基奇和戈登組成的銅牆鐵壁。他要麼勉強出手被蓋，要麼出現失誤被斷。
半場結束時，比分是68比45，湖人隊已經落後了23分。
勒布朗坐在替補席上，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浸透了球衣。他將毛巾蓋在頭上，一言不發，但緊握的雙拳和不斷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內心的憤怒和無奈。
鏡頭掃過湖人隊的替補席，每個人都垂著頭，士氣低落到了冰點。
主教練弗蘭克·沃格爾在戰術板上瘋狂地畫著，嘴裡不停地喊著什麼，但沒有一個球員在聽。
電視轉播切入了中場休息的廣告。
蘇盤拿起冰水，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讓他感覺無比舒暢。
“佩林卡現在在想什麼？”他輕聲問道。
伊芙琳看著屏幕上勒布朗那張被毛巾遮住的臉，聲音乾澀：“我不知道……也許，他還在堅信，球隊下半場能追回來。”
“他會的。”蘇盤放下水瓶，“他會堅信勒布朗能創造奇跡。他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個37歲老將的體能上。直到終場哨聲響起，現實會給他一記最響亮的耳光。”
下半場比賽，局勢沒有任何改變，反而愈演愈烈。
約基奇僅僅打了三節，就拿下了28分、18個籃板和14次助攻的恐怖三雙數據，然後打卡下班。
湖人隊這邊，勒布朗拚儘了全力，砍下了31分，但他的命中率不足四成，並且出現了6次失誤。安東尼·戴維斯在和約基奇的持續對抗中顯得筋疲力儘，15投僅5中，拿下14分8籃板。而威斯布魯克，更是交出了12分、8次失誤的慘淡答卷。
比賽的最後五分鐘，已經淪為垃圾時間。斯台普斯中心的球迷開始陸陸續續地退場，他們臉上寫滿了失望和憤怒。
最終，比分定格在125比94。
湖人隊在自己的主場，慘敗給了掘金隊31分。
比賽結束的瞬間，所有的體育媒體都瘋狂了。
tnt的演播室裡，沙奎爾·奧尼爾抱著雙臂，臉色陰沉得可怕。
“我不想評論蘇盤和勒布朗之間的破事。”奧尼爾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我隻想說一件事。今晚，湖人隊在禁區失了70分！籃板球輸了25個！這是恥辱！這是對這件紫金球衣的褻瀆！當你沒有一個能在內線站住腳的大個子時，你什麼都不是！我不管那個孩子做了什麼，但湖人隊不能沒有他！”
查爾斯·巴克利則笑得前仰後合：“我早就說了！我早就說了！沒有那個中國大個子，這支湖人隊就是一支季後賽邊緣球隊！勒布朗老了！他需要一個能幫他乾臟活累活的內線！現在他們把他逼走了，哈哈，我等不及要看他們接下來怎麼輸給國王隊了！”
伊芙琳的手機開始瘋狂地震動，是各種新聞推送和同行發來的信息。
她看著手機屏幕，又抬頭看了看沙發上那個平靜如水的男人。
“他們……輸了。輸得很慘。”
蘇盤“嗯”了一聲，仿佛這隻是一個意料之中的結果。他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喧鬨的解說聲和現場聲瞬間消失，房間裡隻剩下空調的微弱風聲。
“這隻是第一份禮物。”蘇盤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全身的骨骼發出一陣劈裡啪啦的脆響。
“接下來，他們會接連對陣太陽和勇士。菲尼克斯有艾頓，金州有追夢格林和正在進化的盧尼。每一場，都會像今晚一樣，甚至更糟。”
他走到窗邊，看著遠處洛杉磯市中心璀璨的燈火。
“一記耳光不夠響，那就多來幾記。”
他的聲音冰冷而清晰，在安靜的房間裡回蕩。
“打到佩林卡耳膜穿孔，打到珍妮·巴斯坐立不安，打到勒布朗·詹姆斯放下他那可笑的皇冠。”
“打到他們……親自打電話，求我回去。”伊芙琳抱著手臂，不禁打了個冷戰。
她不是被空調的冷風吹的，而是被蘇盤話語裡那股不帶任何溫度的寒意給凍住了。
那是一種純粹的、冷靜到極致的殘忍，像一個外科醫生，精準地計算著下刀的位置和深度，目標明確，手法利落，不帶一絲一毫多餘的情感。
“你……你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伊芙琳的聲音有些乾澀。她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蘇盤轉過身，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但那笑意並未抵達眼底。他的眼睛依然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潭。
“預料？不，這不是預料，伊芙琳。”他慢條斯理地走到吧台，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冰塊撞擊玻璃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是計算。一道簡單的數學題。”
他喝了一口水，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讓他眼中的寒意更盛。
“一個沒有護框中鋒的球隊，在內線得分上會丟多少分？他們的首發大前鋒在扛了一整晚對方的全明星中鋒後，體力會下降多少？命中率會跌到什麼地步？一個以突破為主要得分手段的控衛，在禁區變成銅牆鐵壁後，會增加多少次失誤？”
蘇盤每說一句，伊芙琳的臉色就白一分。
這些問題，她作為體育記者，在賽前分析裡都看過，但那些隻是紙麵上的數據和推演。而蘇盤，卻將這一切變成了現實，變成了湖人隊正在經曆的噩夢。
“德安德烈·艾頓可不是尼古拉·約基奇，”蘇盤放下水杯，聲音變得更低，“他沒有約基奇的傳球和射程，但他更年輕，運動能力更強，是一頭純粹的禁區猛獸。你覺得安東尼·戴維斯在跟約基奇肉搏了40分鐘後，休息一天，能頂得住艾頓的衝擊嗎？”
他不需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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