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個建議,這是一個命令。
一個國王,對自己王朝的最後一道命令。
同時,也是一個最惡毒的陷阱。
他要放棄比賽了。
他要把這場注定慘敗的責任,全部推到蘇盤的身上。
他要讓全世界都看看,這個膽敢挑戰他權威的年輕人,是如何一個人,葬送掉整支球隊的。
你不是能嗎?你不是救世主嗎?
好啊,現在,整個世界都給你。
你去拯救吧。
我看著你怎麼死。
整個替補席,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勒布朗這番話驚呆了。
哈姆教練張著嘴,像一條缺水的魚。
戴維斯的臉上血色儘褪。
這已經不是內訌了。
這是自殺。
就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蘇盤,笑了。
他慢慢地抬起頭,迎上了勒布朗那冰冷的目光。
他的臉上,沒有憤怒,沒有驚慌,隻有一種野獸看到獵物時,才有的興奮和殘忍。
一個緩慢的,嗜血的笑容,在他的嘴角綻開。
“樂意之至。”這兩個字,如同在滾油裡潑進一瓢冷水,瞬間炸裂了替補席上那層薄脆的死寂。
哈姆教練的戰術板“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卻渾然不覺,隻是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蘇盤。
安東尼·戴維斯臉上的絕望凝固了,他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嚨。
這他媽的,已經不是簡單的內訌了。
這是公開宣戰。
是兩個國王,為了王座的歸屬,不惜將整個王朝付之一炬。
暫停結束的蜂鳴聲尖銳地響起,像一聲催命的號角。
蘇盤第一個站了起來。
他沒有看任何人,沒有理會周圍那些驚駭、呆滯、恐懼的目光。他隻是扯下脖子上的毛巾,隨手扔在椅子上,然後邁開沉重的步伐,走向球場。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湖人隊脆弱的神經上。
勒布朗依然坐在板凳的末端,像一尊置身事外的神隻,冷眼旁觀著這場由他親手點燃的大火。
球員們陸陸續續回到場上,他們的動作遲緩而僵硬,仿佛一群被抽走了靈魂的提線木偶。
丹吉洛·拉塞爾運球通過半場,他的眼神飄忽不定,像一隻在暴風雨中迷失方向的蝴蝶。他看了一眼主教練哈姆,哈姆正失魂落魄地撿起地上的戰術板。他又看了一眼板凳席,勒布朗的身影被陰影籠罩,散發著不容置喙的寒意。
怎麼辦?
真的要把球給那個瘋子嗎?每一次?
“啪!”
一聲清脆的擊掌聲,將拉塞爾的魂魄拉了回來。
蘇盤已經在低位卡好了位置,碩大的身軀像一堵牆,隔開了身後的尼古拉·約基奇。他高高舉起右手,五指張開,眼神如刀,直刺拉塞爾。
那不是一個請求。
那是一個不容拒絕的命令。
拉塞爾的額頭滲出冷汗,他咬了咬牙,手腕一抖,將球吊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