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飛坐在營帳裡,一邊啃著冷硬的乾糧,一邊皺眉盯著王世充派人送來的密信,咀嚼的動作慢了半拍。
“夜會,洛陽郊外,說是有大事相商……”他一字一頓地念著,“嘖,‘大事’兩個字寫得格外豪邁,恨不得在後頭加個感歎號。”
李世民站在一旁,負手踱步,目光深沉:“王世充向來老謀深算,不會無的放矢。他先前派兵圍殺我們,現又邀你密談,此人心中必有盤算。”
趙雲飛撇嘴:“殿下,我看他是算盤打得劈啪響,估計這次不是給我糖吃,就是想請我入甕。”
李世民略點頭:“此人城府極深,不過本王倒想看看,他能耍出什麼新花樣。”
趙雲飛一口咬掉乾糧一角,含糊不清地說:“殿下這是讓我去當誘餌啊?”
李世民微微一笑,眼中卻含有鋒芒:“你不是最喜歡自稱‘劇本殺老玩家’?本王信你有能耐把這局走明白。”
“得嘞。”趙雲飛翻了個白眼,拎起水囊灌了幾口,“我趙某人要是能活著回來,記得給我寫本傳記,名叫《我在隋唐搞內卷》。”
李世民笑而不語。
深夜,萬籟俱寂,月光如水灑在大地上,給一切都蒙上了一層銀紗。趙雲飛身著一襲黑色夜行衣,如同黑夜中的幽靈一般,悄然無息地穿行在山林之間。他的身後緊跟著兩名心腹騎兵,同樣身穿黑色勁裝,與夜色融為一體。
這一次,趙雲飛並沒有帶領大隊人馬,畢竟此次行動乃是“密會”,人多眼雜反而容易暴露目標。他隻挑選了這兩名最為信任的心腹,一是因為他們身手矯健,二是因為他們對自己絕對忠誠。
月色慘淡,山路崎嶇,四周一片寂寥,隻有樹影在風中搖曳,仿佛一隻隻窺伺的鬼手,讓人毛骨悚然。然而,趙雲飛卻毫無懼色,他的步伐穩健而輕盈,顯然對這條山路十分熟悉。
經過一段漫長的跋涉,三人終於抵達了洛陽郊外的一處破廟。遠遠望去,隻見廟前點著三盞燈籠,那微弱的燈光在夜色中猶如螢火一般,忽明忽暗,給這破廟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趙雲飛翻身下馬,在落地之前,他特意拽了拽馬韁,示意兩名騎兵原地待命。然後,他壓低聲音對手下說道:“都給我機靈點兒,要是真遇到什麼意外情況,記得先救我,彆跟我講什麼忠義之類的廢話。”
兩名騎兵嘴角微微一抽,顯然對趙雲飛的話有些無奈,但他們還是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趙雲飛大搖大擺地走進廟裡,才踏進廟門,忽聽背後一聲冷笑:“趙將軍果然膽識過人,居然真敢隻身赴會。”
他轉頭一看,果不其然,王世充負手立於佛像前,一身白袍,氣定神閒。
“你也彆廢話了。”趙雲飛伸了個懶腰,“半夜三更把我叫出來,該不會是想和我一起燒香祈福吧?”
王世充嘴角一揚:“趙將軍果然風趣。不過今日之會,卻非玩笑。宇文化及與我本為唇亡齒寒之勢,如今他擁兵潼關,誌圖關中,若不先製其鋒,終成心腹之患。”
趙雲飛坐到石凳上,一邊捏著香灰往旁邊彈,一邊悠悠說道:“你想讓我跟你聯手,乾掉宇文化及?”
王世充目光一閃:“正是。”
趙雲飛咂咂嘴:“我就奇了怪了,你前幾天還派人圍我,如今又邀我同仇敵愾,兄弟你情緒不穩定啊。”
王世充坦然一笑:“趙將軍非尋常人,自古成大事者,當以大義為先。你我雖曾兵戈相見,但皆為權宜之計,何必掛懷?”
“這台詞我聽過。”趙雲飛點點頭,“你是不是還準備接著說‘既往不咎,同心協力’?”
王世充忍俊不禁:“趙將軍果然不凡,難怪連李世民也如此器重你。”
趙雲飛將手一背,臉一正:“少拍馬屁,直接說你打的什麼算盤。”
王世充眼神一凝,從袖中取出一幅地圖,鋪在石桌上,指著潼關一帶:“我知宇文化及兵馬調動極密,前日派人潛入其營,竟查得他將在三日後發動猛攻,欲破潼關,一舉拿下關中門戶。”
“可問題是,這事兒你知道我知道,他知道麼?”趙雲飛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