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飛原本正架在馬鞍上的那條腿頓時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你說啥?”他腦門一陣發麻,懷疑自己是不是剛才聽錯了,“誰失蹤了?”
報信的斥候擦了把滿頭冷汗,戰戰兢兢地重複一遍:“楊……楊侑殿下,長安傳來的急報,說是昨夜突然失蹤,連帶著幾名貼身侍衛,也一同不見了。”
“我靠!”趙雲飛一個踉蹌從馬上滑了下來,差點擰了自個兒大腿確認是不是在做夢,“老天爺您是故意的嗎?我這邊三國混戰正打得熱鬨,您那邊主角突然掉線,戲不演了?”
程咬金湊上來:“小趙,你把人藏哪兒了?彆跟咱哥幾個玩失蹤遊戲,殿下丟了,這事兒咱誰都擔不起。”
“我也想知道啊!”趙雲飛頭皮發炸,“你見過我這麼閒?我忙得連早飯都沒吃成,哪有空策劃王子出走?”
李景道眯著眼,冷靜分析道:“失蹤時辰在昨夜,恰巧是宇文化及調動主力的時段,怕不是一場掩護。”
“你是說……宇文化及搞的鬼?”趙雲飛眉頭打結,腦中迅速回憶,“不對啊,他現在人還在潼關外麵跟我們鬥雞眼呢,他哪來空手伸這麼長?”
“你忘了,他留在長安的,還有一支暗線勢力。”李景道沉聲道,“東都舊部、前朝死士,甚至可能還有內應。”
趙雲飛突然想起昨晚在唐軍營地附近遇刺的一幕,冷汗刷地從後背滲了出來:“娘的,感情這暗殺是調虎離山,老虎都被調跑了,連山頭也沒了。”
“那現在怎麼辦?”程咬金急得團團轉,“咱這邊三家亂戰,若是皇孫出事,李家老爺子第一個饒不了你我。”
趙雲飛拍了拍他的肩:“彆慌,咱先查清楚再說。宇文化及那邊我安排羅士信頂著,我和你們……得分頭行動。”
“你想去哪?”李景道狐疑地看著他。
趙雲飛咬牙:“我親自去長安一趟,必須把楊侑找回來。”
“瘋了?”李景道急了,“你這一走,潼關這邊誰頂得住?你不怕王世充真借機吞了我們?”
“怕啊。”趙雲飛幽幽地歎了口氣,“但我更怕他哪天拿著楊侑的人頭,來跟李世民談條件。那時候,我連投降的地都沒了。”
他轉頭吩咐:“敬德,你留下坐鎮北門,咬金跟我回唐營,安排好後事。李景道,你帶三百親兵隨我日夜兼程趕往長安。”
“那你打算怎麼進城?長安如今是王世充的勢力眼皮底下。”李景道提醒。
趙雲飛咧嘴一笑:“放心,哥們會易容術——我看上去這麼正經,其實是個專業潛行者。”
“你易個容給我看看?”
趙雲飛想了想,伸手一抹臉,結果手指一滑,把自己胡子都扯掉一撮:“嘶——等等,我這個仿真胡子哪買的來著?”
“你這玩意兒還批發的?”
“你不懂,這叫戰術偽裝周邊衍生品。”
李景道目瞪口呆:“你到底是從哪個奇怪的朝代穿越來的?”
趙雲飛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擺擺手:“都彆廢話了,長安情況未知,速去速回,若我三日未歸——”
“你就留封遺書吧。”李景道幫他接話。
“遺書我倒是寫過幾回了,問題是每次寫完都用來墊腳。”
安排妥當之後,趙雲飛與親隨三百,換上商販衣物,趁夜沿渭水而行,朝長安潛行而去。
路上雖有數處哨卡,但憑他那張能說會道的嘴,再加上身邊一車的“特產”乾肉豆腐——其實是馬糞熏的,誰敢吃他一口,立馬通關。
入夜後,眾人已潛至長安郊外。
趙雲飛命人分成三隊,各探東南西三方。
自己則與李景道一隊人喬裝成道士,混入城中,說是進來給王公貴族驅邪安宅。
李景道看他扛著桃木劍,一臉嚴肅地在街上走來走去,忍不住問:“你這啥流派的?”
“你彆管我什麼派,我這叫‘穿越者自保派’。”
“真行,你再這麼走兩圈,搞不好真請你去太常寺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