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飛披著黑鬥篷,帶著幾名心腹親兵,悄無聲息地繞過城頭的烽火,摸到了東南角的隱蔽地帶。
遠遠地,他便看到一個身影躲在暗處,三步一回頭,生怕背後跟著索命的閻王爺。趙雲飛眯起眼,心道:“這身板,這動作,怎麼看著這麼眼熟?”
待靠近些,借著微弱的星光一看,趙雲飛差點笑出聲來——來人竟是王世充那邊的小校,名叫鄭五,平日裡油嘴滑舌,見誰都能甜到掉牙。
趙雲飛壓著嗓子低吼一聲:“鄭五!鬼鬼祟祟乾什麼呢,想投胎不成?”
鄭五嚇得一個哆嗦,差點原地跪下:“趙、趙將軍!小人是奉家主之命,來給將軍送口信的!”
趙雲飛心中冷笑,表麵卻板著臉:“口信?這麼晚送?王老賊真是心疼我啊!”
鄭五陪著笑,一邊連連點頭,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封密信,雙手遞上:“家主說了,要與將軍密談大事,若成,潼關易手,將軍可得鹹魚翻身之功!”
趙雲飛接過信,故意嗅了嗅:“不會上麵塗了毒吧?想害我?”
鄭五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不敢啊將軍!小人哪有那個膽子!”
趙雲飛懶得理他,揮揮手:“行了,滾回去告訴你家主,我趙某人感興趣。明夜子時,潼關城東五裡處的破廟見麵。”
鄭五連連叩頭:“小人遵命!小人這就回稟家主!”
目送著鄭五撒丫子跑遠,趙雲飛咧嘴一笑,轉頭對副將低聲道:“兄弟們,今晚有好戲看了。”
副將一臉肅然:“將軍要設伏?”
“伏是肯定要設的,不過嘛……”趙雲飛眨眨眼,“咱們得玩點花的。”
副將有些摸不著頭腦:“將軍何意?”
趙雲飛拍拍他的肩膀,壓低聲音:“明夜,咱們拿假趙雲飛出馬,真趙雲飛躲在暗處,看看王老賊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副將聽得連連點頭,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夜無話。
第二天,趙雲飛便安排心腹偽裝成自己,又命數十名死士假扮親兵,提早趕往破廟設局。而他本人,則換了身粗布短打,化身路邊野漢,暗中盯梢。
夜色如墨,仿佛一塊巨大的黑布籠罩著大地,寒風凜冽,如刀割般刺骨。破廟外,寒鴉在夜空中哀鳴,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淒涼,整個氣氛都壓抑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子時將至,黑暗中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那聲音由遠及近,在這靜謐的夜晚顯得異常突兀。趙雲飛靜靜地躲在暗處,他的身影完全融入了周圍的黑暗之中,仿佛與黑夜融為一體。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終於來了。”
隻見王世充的人馬如潮水般湧來,他們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模糊不清,但那黑壓壓的一片卻給人一種無法忽視的壓迫感。為首的,赫然是王世充的親信大將——劉德威。劉德威小心翼翼地靠近破廟,他的腳步放得很輕,似乎生怕驚醒了什麼。
到了破廟前,劉德威停下腳步,他先是警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才大聲低喝:“趙將軍可是已到?”他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回蕩著,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
破廟中,偽裝的“趙雲飛”端坐在香案之後,他的身影被香案上的燭火映照得有些模糊。聽到劉德威的呼喊,“趙雲飛”輕咳一聲,然後緩緩說道:“王公讓你來,有何指教?”他的聲音平靜而沉穩,沒有絲毫的波瀾。
劉德威急忙上前,遞上一封黃絹書信,恭敬地道:“家主願與將軍共圖大業,事成之後,封侯拜將,富貴共享!”
說著,他又左右一擺手,身後士兵抬著幾大箱珠寶綢緞。
破廟中那“趙雲飛”笑了,語氣中透著一絲輕蔑:“王世充倒是舍得下血本。”
劉德威忙又補充:“家主說了,若將軍能裡應外合,助我軍奪潼關,當封將軍為潼關總管,統領一方!”
偽趙雲飛聞言哈哈大笑:“好啊,痛快!不過嘛——”
話音未落,忽聽破廟頂上“哢嚓”一聲!
劉德威大驚,正要轉身,便見無數火把驟然亮起,四麵八方皆是趙雲飛的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