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堂的地麵震動那一瞬,趙雲飛幾乎以為自己腳下藏著一頭翻身的蛟龍。
“第三波……你還真是敬業。”他咬著牙,看著李安仁嘴角的笑意,真想一槍把這笑從他臉上挑下來。
“這不是敬業,是職業操守。”李安仁淡淡道,“做局就得全套,不然怎麼唬人?趙將軍,你攔得了第一波,救得了第二波,但你守得住一座城的根基嗎?”
“少廢話。”趙雲飛冷哼一聲,槍花再起,寒芒連閃,逼得李安仁急退數步,腳下青磚被槍尾劈得飛石亂滾。
“我說你就不能講點武德?”李安仁一邊躲閃一邊喊,“怎麼一言不合就打人!”
“講武德的是你祖宗李靖。”趙雲飛冷笑,“你這種靠炸藥和嘴皮子吃飯的,也配談‘德’?”
兩人你來我往,槍刃交錯,戰作一團。
天主堂高台上,月光照得兩人的身影如幻似真,火光映得城中混亂如修羅地獄,而他們仿佛天命的棋手,執黑執白,死纏到底。
李安仁雖不善正麵搏殺,但身形輕巧,出招詭異,一柄袖刃如毒蛇吐信,每一招都往趙雲飛關節下盤招呼。趙雲飛卻是從戰場中拚殺出來的狠人,槍法不花不俏,力劈千軍,每一擊都帶著“要你命三千”的架勢。
“你很強。”李安仁喘著氣,身形微閃,避開一記槍掃,“比我預想的強太多。你不該在這個時代。”
“我在不在這兒,你管得著?”趙雲飛怒道,“你才是穿越界的敗類,老子穿來是保人命的,你倒好,玩炸城遊戲,圖啥?”
“圖清淨。”李安仁忽然止住攻勢,緩緩說道,“你知道我原來在哪兒嗎?”
“精神病院?”趙雲飛一臉認真地回答。
“……你倒猜得不遠。”李安仁笑笑,語氣卻帶上一絲沉冷,“我原來在一家公司裡當風控官,每天對著報表算風險,手上資金幾百億,卻連我娘買菜的錢都得記賬。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再多的數據、再準的預測,都救不了一群隻知道內鬥的混賬。”
“所以你就穿了?”趙雲飛皺眉。
“準確地說,是被算法甩出來的。”李安仁聳聳肩,“你可能是被穿越係統送來的,我是被踢出去的——‘不適合新時代價值體係,自動剔除’。”
“哈。”趙雲飛一笑,“原來你還是個被ai踹下車的可憐蟲。”
“所以我來到這個時代,不打算再守什麼規則。”李安仁眼中閃過一絲瘋狂,“既然這世界注定要亂,那我就做最賺錢的那個人。”
趙雲飛一腳踏前,將李安仁逼到高台邊緣:“聽著像個拿核彈敲門的賣保險的。”
“你不懂。”李安仁歎了口氣,“你太執著於‘拯救’了,可你知道嗎?你救下的百姓,下一刻可能就為了半碗米把鄰居打死。”
“我不懂?”趙雲飛猛然一笑,“那你告訴我,你這一路炸下來,有沒有一個老百姓是自願死的?你見沒見過老太太背著小孫子哭著找水?你見過沒,小夥子為救娘頂著火衝進民宅?”
他怒吼出聲:“他們也在拚命救自己,你憑什麼說他們不值得救?”
李安仁一滯,眼中一瞬閃過一絲猶疑,但很快恢複冷漠:“人命值錢,百命不過一策。”
“那我讓你嘗嘗,一策值百命的代價!”
趙雲飛猛然一躍,長槍如龍直取李安仁咽喉,後者身形一閃,卻還是被槍尾擦中肩頭,跌落高台邊緣!
“將軍!快撤!”遠處,韓老三帶著人如疾風般疾馳而來,邊跑邊喊,聲音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急迫。
“天主堂下埋有整整三十斤火油雷管!我們找到了引信裝置,控製在……”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哢噠”聲在高台之下驟然響起。
這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突兀,仿佛是地獄之門被緩緩打開的聲音。趙雲飛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住,幾乎要停止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