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弘農城外殺聲漸起。
趙雲飛勒馬停在南門下,風中隱隱傳來弓弦嗡鳴與金鐵交擊之聲,火光自城頭躍起,將夜空映出一抹詭異的紅。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百餘精騎肅穆列陣,盔甲輕響,戰意騰騰。
“兄弟們!”趙雲飛大喝一聲,“前頭那扇門,就是我們要守住的大唐命根子!今晚誰若腳底抹油,我親自用鍋盔拍他腦門兒!”
眾人哄然一笑,士氣隨之一振。
房玄齡在一旁苦笑:“將軍,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說笑?”
“越是要死要活的時候,越得讓兄弟們記住怎麼笑。”趙雲飛拔出佩劍,寒光一閃,“咱們是穿越的不是穿幫的,弘農要是守不住,曆史可真就爛尾了。”
話音未落,南門處忽然傳來一聲巨響,隻見兩扇木門轟然炸裂,一群黑甲兵猛撲而出,個個麵罩遮麵、動作整齊如鐵流壓境。
“趙將軍!”一名唐軍斥候奔來,臉色鐵青,“城內有內應!南門已被打開一角,敵軍已滲透至東街巷口!”
趙雲飛怒發衝冠:“狗日的宋一鳴!”
他一夾馬腹,戰馬揚蹄衝前,兵鋒如電掣而來。
“全軍衝陣,破敵救城!”
黑甲兵未及反應,趙雲飛已殺入人群,如一枚飛鏢紮進敵陣。他劍走偏鋒,招招快狠,專挑要害。他身後眾騎如一陣旋風,卷起塵土與血霧,將敵軍撕出一道豁口。
“東街那邊傳來喊殺聲!”房玄齡喘著氣追上,“曹達還沒傳信,怕是出了變數!”
“我去東街,你守中線。”趙雲飛一甩韁繩,“弘農不能亡在我們手裡!”
他一騎當先直奔東街,夜色下的巷弄蜿蜒逼仄,火把閃爍之間,他看到前方已有敵軍在推進,幾名義軍兵正死守一處茶樓,箭矢如雨、喊殺震天。
“都閃開!”
趙雲飛縱馬躍起,半空中翻身而下,如猛虎落地,一劍將一名黑甲兵的頭盔劈飛,露出一張熟麵孔。
“嗯?”趙雲飛怔住。
那臉分明是——
“沈驍?”他脫口而出。
沈驍,曾是他在隋軍任職時的副手,三年前被調往河南道,一直音訊全無,竟如今成了黑甲兵的一員?
“將軍……”沈驍麵色複雜,低聲開口,“你……彆插手。”
“你特麼都插刀子了還讓我彆插手?”趙雲飛怒極反笑,一把拎住他胸口甲片,“你告訴我,這些人是誰!你又是誰的人!”
沈驍低頭沉默,手卻緩緩伸向腰間。
“彆動。”趙雲飛目光一寒。
“我若說……我早已投效第七區,你會信嗎?”沈驍苦笑,“他們說我能救家人,能讓這一切亂世早點結束。我沒得選。”
“放屁!”趙雲飛低吼,“你有得選,是你不敢賭。”
沈驍手微顫,終究放下了。
“他們要燒了弘農的糧倉,那是李淵屯軍的根基。”沈驍低聲道,“你若要救,就快——他們已經進了東城倉房!”
趙雲飛一腳將他踹開:“你救不了天下,就彆妄想救家人。”
他轉身拔劍,馬不停蹄奔向東城。
途中火勢已起,倉房外十餘黑甲兵正護住火油罐,有人高喊著:“點火!快點火!”
趙雲飛怒吼一聲,衝陣而入。戰馬幾乎是直接撞進敵群,劍如雷,斬開兩人喉骨。
他撲入倉房,眼見火把已擲入乾草堆中,來不及多想,反手掀翻水缸就往裡潑,接著翻身撲打火頭,身後黑甲兵怒吼著蜂擁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