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之門,將為他而開。”
懷表上的這行字像根刺紮進趙雲飛腦子裡,怎麼都拔不出來。
他站在殘破的南門箭樓上,望著仍被火光映紅的天邊,腦海中卻浮現出長安的城門、宮牆、和那一個個即將登場的名字:李淵、李建成、李世民、裴寂、劉文靜……以及隱藏在這些曆史人物背後的,那位尚未現身的“第五人”。
“你看著我乾什麼?”李安仁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袍子上的塵土,“我又沒給你下毒。”
“我是在考慮要不要讓你‘五馬分屍’這種古法重現人間。”趙雲飛翻了個白眼,“彆以為你現在說得這麼輕巧,上回差點把太原城點成火鍋底料的人,可就是你。”
“嘖,趙兄你這人有時真不講理。”李安仁笑了笑,走到他身邊,輕聲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告訴你那句懷表上的話嗎?”
“你良心發現了?”
“不,我是希望你彆再浪費時間在這些‘救火’的活計上。”李安仁盯著他,目光罕見地認真起來,“長安才是未來的關鍵,你在這兒擋得了一時,擋不住天下。”
“我不需要擋天下。”趙雲飛眼神淩厲,“我隻擋該死的災難。”
李安仁搖了搖頭,轉身就走。他的聲音在夜風中漸行漸遠:“你該走了,趙雲飛。太原的火,會燒得你舍不得離開,但未來的風,已在長安等你。”
趙雲飛沒再說話,隻是默默將懷表收好,然後望了一眼已經恢複秩序的南門。
天色已微明,熹微晨光透過破損的屋簷,灑在屍橫遍野的街道上。太原守住了,可他知道,這隻是狂風暴雨的前夜。
三日後,趙雲飛披甲離城。
李世民親自送他到城外,看似是送彆,實則是叮囑。
“長安如今情勢微妙。”李世民沉聲道,“宇文化及雖殘敗,但王世充、李密、竇建德、薛舉之輩都在伺機而動。父親已籌謀西進之策,但長安局勢一日不穩,大唐根基難立。”
“你想讓我做什麼?”趙雲飛問。
“先去華陰,會合劉文靜。再以商旅身份潛入長安,與裴寂聯係。必要時……”李世民看了他一眼,“必要時,可以放手一搏。”
“你這是想讓我當間諜。”趙雲飛摸了摸鼻子,“你倒是信我。”
“因為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李世民平靜地說,“你不會貪權,不會動搖。你隻在乎人命和秩序。這點,連李安仁都看得比我早。”
趙雲飛嘴角突然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你這小子,嘴皮子倒是挺利索的。”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
對方聞言,臉上露出些許得意之色,隨即笑著回應道:“嘿嘿,這還不是跟你學的嘛,你不是常說‘舔得好,活得久’嘛!”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這笑聲仿佛一陣輕風,卷過漫天的黃沙,也吹散了趙雲飛心頭的些許疑慮。
然而,在這笑聲背後,趙雲飛心中卻明白,此去華陰鎮,必定是一段不平凡的旅程。
華陰鎮,這個名字在趙雲飛的腦海中不斷回響。他想象著那個地方的繁華與喧囂,想象著那裡的人們和他們的生活。
終於,趙雲飛來到了華陰鎮。他身著一襲青布短褂,頭戴一頂鬥笠,腰間懸掛著一個胡人商販常用的銅鈴,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的背上馱著幾包布匹,仿佛是一個走南闖北多年的老油條。
可他自己清楚,馱子底下藏著的,是三柄火雷錐、兩枚自製火油彈,還有那塊藏著懷表的密匣。
他在鎮上客棧落腳,等待與劉文靜的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