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飛一腳踹開騾車柵欄,翻身落地,乾淨利落地拎起韁繩,吆喝一聲:“走你!”
天還未亮,他已經策馬衝出長安城南門。頭發被冷風吹得一縷一縷,全貼在額頭上。他沒空理會,腦子裡滿是昨夜那個“執行者·三號”留下的話。
【執行者·零號,已經越權。】
這意味著什麼他不敢妄斷,但直覺告訴他——李建成的失蹤背後,一定有這個“零號”的影子。
而他趙雲飛,哪怕不是李建成的粉絲,至少也是曆史的護欄。他不確定自己的存在是否真會影響曆史走向,但他知道,如果連自己都撒手不管,那就真的隻能眼睜睜看著這條時間線——跑偏。
“彆的穿越者一來就開金手指當皇帝,我倒好,滿地圖撿人。”趙雲飛自言自語地罵著,眼角卻不禁帶笑。
他不是沒想過放棄,可惜從來沒有成功過。他想混吃等死,可惜每次都被事情拖下水。這年頭,當條鹹魚都得有背景。
馬蹄揚起土塵,破曉之前的山路幽深,趙雲飛卻越騎越快。他想起李世民送他出城前的一句話——
“如果他真是另一個你……你可有勝算?”
趙雲飛想了半天,回了句:“我打我自己,從來沒贏過。”
西北方向的五原崗外,一支小隊正在林間紮營。
“彆動,我說了彆動!你這個繩結是縫被子的啊?”
一道帶著沙啞怒火的聲音,從一頂灰布帳篷裡響起。聲音的主人叫梁狗剩,是趙雲飛留在長安東城暗線之一。昨夜李建成失蹤後,他奉命一路跟蹤,結果跟丟了。
“對不起哥,我們……我們沒想到那輛馬車竟然會換馬兩次,而且還用了……”
“用了障眼粉、死馬頭骨、以及假車廂。”梁狗剩咬著牙,“這他娘的哪是綁架太子,簡直是偷故宮文物的配置!”
手下小兵低著頭不敢吭聲。帳篷外,營火跳躍。突然,一道人影從林間衝入,驚得哨兵差點拔刀。
“你們這裡,是不是來了一輛白馬車?”趙雲飛氣喘籲籲地問。
梁狗剩一怔:“主公?”
“彆廢話,他們走哪兒了?”
“往渭河北去了。但……他們不是李密的人。”
“不是李密,是更棘手的人。”趙雲飛揮手,“立即集合人手,出發!我不信一個零號能搞翻曆史,我趙雲飛,今兒就給他上一課。”
眾人眼裡閃出光芒。
狗剩悄聲問:“主公,那零號真的是……”
“你見過玩穿越還帶員工號的?肯定是係統派下來的——問題在於,他不是來演戲的,是來改劇本的。”
“那咱們是?”
“咱們啊,”趙雲飛扯出一抹笑,“是來搶導演椅的。”
另一邊,渭河北岸,一處山林間的茅舍內,李建成被釘在椅子上,雙手反綁,額角淌血。
那名白衣男子安靜坐在他對麵,一手拿著卷軸,一手拿著毛筆,在一頁頁舊紙上勾畫。
“你……到底要什麼?”李建成咬著牙,嘴角已出血。
白衣男子停筆抬頭:“我想看一個不同的未來。你,李建成,將成為那未來的鑰匙。”
“我不是棋子。”
“可你已身陷棋局。”白衣男子輕聲道,“李淵早就決定把天下交給李世民。你做什麼都沒用。”
李建成瞳孔驟縮。
“趙雲飛告訴你這些的?”他低聲問。
“不。是你告訴我的。”
“……我什麼時候?”
“未來。”
李建成閉上眼:“你到底是誰?”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趙雲飛——零號。”
日頭剛升,趙雲飛一行人已穿過渭河,來到對岸村莊。
“快快快,問一下,昨晚有沒有可疑馬車進過這邊?”
“有有有!”一個老婆婆一邊撒雞飼料一邊說,“那車可新了,白得刺眼,馬還是白頭紅鬃的,哎呀看著像哪吒坐騎。”
“往哪邊去了?”
“進了那林子後就不見了。”
趙雲飛拍馬疾馳,追入林中。
果然,在一片密林深處,他們找到了明顯車輪痕跡,但——戛然而止。
“主公,痕跡斷了。”
“錯,是有人故意抹掉。”趙雲飛跳下馬,蹲地撚起一撮泥土,“還用了濕草和火灰混合,這種法子……很專業。”
“李密的?”
“不。”趙雲飛搖頭,“李密最多是軍閥水平,這種技法……是信息員。”
“什麼意思?”
“就是說對方懂怎麼避追蹤,懂怎麼設陷阱,也懂怎麼……轉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