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的春夜格外安靜,仿佛剛剛的一場暗殺與縱火從未發生過。但趙雲飛站在城樓之上,卻越發覺風中有異,連夜色都變得沉重。望著懷表上的指針逆轉,他低聲咒了一句:“又整花樣,真當我這穿越者是主角就得打無限副本?”
張衡站在他身後,手中捧著剛送來的情報簡牘,表情複雜:“你說的‘第八個’……你真覺得是新來的?”
“這都第幾個了?四個、五個、六個……現在連八號選手都露麵了,”趙雲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這隋末是乾脆成了穿越者集中營啊。”
張衡咳了一聲,小聲補刀:“也許是你開的頭太猛,吸引同行過來蹭熱度。”
趙雲飛冷笑:“咱們這不是熱度,是火葬場。”說著,他接過密信,看完之後眉毛皺得像兩隻螞蚱在打架。
“洛陽方向傳來消息,王世充居然開始調兵向汜水口布防,而且……司馬徽去了。”
張衡一愣:“這不是說對了嗎?他果然想在洛陽做文章。”
“但他不是去扶王世充的。”趙雲飛將信紙攤在桌上,指著密文某處,“他這是要取而代之。”
“取代王世充?”張衡震驚,“可王世充好歹手握重兵,司馬徽憑什麼?”
“靠民心、靠輿論、靠搞事的手段。”趙雲飛冷笑,“這個家夥不靠軍功,而是用輿論造神。他出現在洛陽,先散布王世充暗害太子之謠,再偽造李淵手諭,打著‘清君側、保太子’的旗號,自封為‘安國使節’,要讓洛陽民眾自行推舉他為臨時都督。”
張衡的臉都變了:“這也太……現代了。”
“所以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趙雲飛收起信紙,望著南方的夜空,眼神漸冷,“他是要利用現代輿論操控方式,在古代搞顏色革命。”
“那我們怎麼辦?”
趙雲飛沉聲道:“趁他還沒完全拿下輿論,我們先搞一波反向操作——我來寫劇本,你讓人去抄。”
幾天後,洛陽城南的街巷間,出現一批來曆不明的小冊子,名曰《王都夜語》。冊子言之鑿鑿,聲稱司馬徽假冒李淵旨意,圖謀篡權,實為前梁餘孽,企圖借李氏之名行亂世之實。小冊子寫得繪聲繪色,時而像小說,時而像評書,還夾雜著幾段“市井八卦”,比如“司馬徽夜宿花樓”“與王世充妻妹私通”雲雲,真假參半,但好看得很。
百姓翻閱後議論紛紛,洛陽原本微妙的民心,瞬間天平倒向了王世充。
王世充本人在洛陽宮裡看得目瞪口呆:“這是誰寫的?真能把司馬徽寫成狐狸精?”
一旁謀士麵露難色:“相傳是太原趙將軍授意。”
王世充咬牙:“這趙雲飛,倒比我還會潑臟水。”
這時,宮外傳來一陣騷動,有兵士闖入急報:“啟稟陛下——不是,不,啟稟王上,司馬徽在南市被百姓圍攻,說他假冒李淵手諭!”
王世充一時哭笑不得:“他還真敢冒李淵的名?”
“他說是‘特使’,並宣稱王上將兵權交予他,可手諭上署名是……是‘大唐皇帝李淵欽命’。”
王世充氣得直翻白眼:“李淵要是皇帝,我王世充算什麼?司馬徽這是要我也投降唐軍?”
謀士急道:“此事不可久留,須當立斷。”
王世充一揮手:“將此人拘押,先軟禁在彆院,待我與趙雲飛商議之後,再決生死。”
於是,司馬徽還沒來得及實現輿論奇襲,就在街頭被百姓用蘿卜白菜扔得灰頭土臉,然後被王世充“禮送入府”,變相關了禁閉。
與此同時,趙雲飛早已提前三日抵達洛陽城外,夜宿農舍,夜觀星象——其實就是蹲點等風頭。
“你真覺得司馬徽就這麼容易栽了?”張衡在一旁擺弄茶盞,“他是第七人啊,不比李安仁、張衡你我差。”
“這隻是他的第一張牌,”趙雲飛眼神冷冽,“你覺得王世充真能關得住他?”
張衡頓時明白:“你是說……他另有布局?”
“他若想奪權,隻靠一紙偽詔是遠遠不夠的。”趙雲飛低聲道,“現在,我隻想知道一件事——他什麼時候開始準備這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