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飛站在長安西市的殘垣斷壁前,望著那青衫儒士遠遠離去的背影,腦海裡反複浮現那句扇麵上寫著的話——“玄武門前,見者生。”
“這話什麼意思?”蘇燦小聲問道,“我咋聽著,像是預言?”
“預言個屁。”趙雲飛哼了一聲,“要真是預言,他乾脆寫個‘李世民上位’得了,何必故弄玄虛。”
“可這‘玄武門’……是城門吧?難不成真要在那兒動手?”
趙雲飛沒答,他的目光落在遠處的煙塵中,像是透過曆史看到了未來的血光。他知道“玄武門之變”終究是無法避免的,問題是——司馬徽到底想在這場曆史劇中扮演什麼角色?
“咱回府。”趙雲飛一甩衣袖,“有些人該請上茶了。”
“你說誰?”蘇燦趕緊跟上,“不會是李建成吧?你這時候去找他談茶,多半會被捶出來。”
“我說的是王通。”
“啊?”蘇燦一臉懵,“王通?那不是個老學究嗎?他又沒參與政事,叫他乾啥?”
趙雲飛笑而不語。他知道王通不簡單,這位儒門巨擘,表麵不問世事,實則桃李滿天下,誰都欠他一個人情。李淵、李世民、李建成都聽過他講學,李密還曾稱他為“當世聖人”。
趙雲飛一早就懷疑,這些穿越者之所以能在各路勢力之間周旋,必然借了不少“在地資源”。而王通,就是穿越者眼中最適合利用的一顆大棋子。
一炷香後,王通的書院外,趙雲飛和蘇燦被擋在門口。
門房是個年輕書童,臉上寫滿不耐煩:“我家先生閉關講學,不見外人。”
“閉關?”蘇燦一挑眉,“是閉在腦子裡想八股文吧?”
趙雲飛卻笑了,掏出一塊令牌遞上去:“你告訴你家先生,就說‘洛陽王世充送來的一碗青梅酒,他若不見我,我就在門口喝下去’。”
小書童一聽,臉色微變,咕噥了一句“瘋子”,然後匆匆進了屋。
不多時,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名身穿青衫的老者踱步而出,胡須斑白、雙目炯炯,一雙眼睛像是能看穿人心。
“趙將軍。”王通聲音溫潤,“你果然是那個敢拿曆史當賭注的年輕人。”
“彼此彼此。”趙雲飛走上前,“王先生閉門講學,卻不知講的是哪朝哪代的道理。”
王通不怒反笑:“將軍不妨直說。”
趙雲飛坐下,也不客氣:“我問你,你是不是替人牽線?”
王通喝了口茶,緩緩道:“趙將軍,我這一介老儒,能牽的線,不外乎幾位弟子之間相互通信。”
“那你這弟子,是不是也包括李安仁和——司馬徽?”
王通不語,手中茶杯輕輕一旋,水波蕩漾。
趙雲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咧嘴一笑:“你這個人啊,比李安仁難纏。”
王通終於開口:“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司馬徽到底想乾什麼。”
“若你是他,掌握現代人知識,又生逢亂世,你想乾什麼?”王通反問。
“我想活著。”趙雲飛回答得毫不猶豫,“彆當皇帝,也彆做聖人,找個不顯山不露水的莊子種地,再開家澡堂,順便把火鍋文化提前發揚光大。”
王通忍不住笑了:“你若真能安於此,便不會來問我這些。”
“我不甘心的是,他們拿曆史當道具,卻不管老百姓死活。”趙雲飛語氣冷了下來,“我不想做救世主,但我也不想當看客。”
“你已不是看客。”王通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說,“你現在,是棋盤上最大的變數。”
趙雲飛忽然覺得有點冷。他向來自詡躲在曆史夾縫裡求生存,做個穿越界的清流,可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成了彆人布局的焦點。
“司馬徽是不是想取代李淵?”趙雲飛問。
“他不想當皇帝。”
“那他想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