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飛把密信輕輕放在案幾上,仿佛那紅漆封口裡藏著一隻毒蛇,稍不留神就會躥出來咬他一口。
“大唐真熱鬨。”他扯出一絲苦笑,盯著蠟燭搖曳的火苗,“李淵病重、李建成私信、司馬徽潛入太極宮……連‘第九人’都跳出來了。這都快不是我在下棋了,是誰都要來我這桌子上摸兩顆子。”
帳外狂風呼嘯,夜色如墨,仿佛一塊沉重的鐵塊壓在大地上。風勢之急,讓人不禁擔心帳篷是否能經受得住這股力量的衝擊。
就在這緊張的氛圍中,聶青像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走進了帳篷。他的手中端著一杯茶,但卻似乎有些猶豫不決,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趙雲飛看到聶青進來,並沒有過多的表示,隻是默默地接過了那杯茶。他輕輕地啜了一口,頓時一股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開來,就如同他這幾天的心情一般。
"茶涼了。"趙雲飛淡淡地說道。
聶青連忙解釋道:"這是剛沏的,可能是因為風大……"
然而,趙雲飛卻打斷了他的話:"那就是天涼了。"他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幽幽的,仿佛在感歎著什麼,"春寒料峭,這天氣,我看我得裹條被子上戰場才靠譜。"
聶青的神情有些複雜,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沉默了片刻,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主公,李建成信上提及的"第九人",真的可信麼?"
“要我說啊。”趙雲飛慢條斯理地把茶杯放回去,仿佛在說一件打麻將的閒事,“這年頭誰都能成穿越者,就差我家狗還沒來湊一腳。”
“狗?”聶青愣住。
“哦,沒事沒事,”趙雲飛擺擺手,“我隻是擔心等我哪天醒來,一堆穿越者圍在我床邊,用各種版本的現代普通話問我:‘哥,投胎好玩嗎?’”
“……”
沉默一陣,兩人對視片刻,忽然同時輕笑出聲。笑完後,聶青道:“主公若心中有計,還請吩咐屬下準備。”
趙雲飛眼神一黯:“長安動靜不小。司馬徽這人始終未曾露麵,卻忽然夜入太極宮,擺明了不是為李淵來的,是衝著李世民他們兄弟去的。”
“或者,是衝你來的。”聶青提醒。
趙雲飛點頭:“不錯。這些人無論是穿越者還是原曆史人物,總繞不開我。就像我莫名其妙就成了這世上所有野心家、亂臣賊子的共同話題,搞得好像不踩我一腳他們就少活十年似的。”
“那……主公當真要去長安?”
“必須去。”趙雲飛深吸一口氣,“李世民再強也不是鐵打的,況且李建成私下來信,說明他也撐不住局勢。司馬徽來得蹊蹺,張衡還在暗中調兵,李安仁的動靜也沒完全消停,而‘另一個我’已經開始公開活動……你說這攤子不熱鬨,我都不信。”
“可潼關這邊怎麼辦?”聶青猶豫。
“李靖不是剛到了嗎?”趙雲飛冷笑,“他正琢磨怎麼跟李世民爭功呢,這燙手山芋我丟給他正好。”
“李靖性子孤高,恐難馴服。”
“他要是真識人,就知道這時候馴不馴的不是問題,命要緊。”
趙雲飛當機立斷,喚來副將張楚:“今夜起封鎖西門,黑甲餘黨可能還有小股潛伏。明日天未亮,我將率人潛出,前往長安,秘密潛行,不能讓太多唐軍知曉。”
“遵命!”張楚應下,領命而去。
聶青蹙眉:“主公隻帶我一人?”
“你不是一直說,咱倆最默契麼?”趙雲飛拍了拍他肩,“這次你負責遮風擋雨,我負責破局開路。”
他頓了頓,目光深沉:“但要記住一件事——我們這趟進長安,不是為了救誰,是為了保住這個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