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晨霧還未散儘,街巷間已是人聲喧嘩,車馬轔轔。趙雲飛攏了攏披風,緩步踱入西市,他一身青布短袍,腰間掛著一串看似尋常的銅錢,卻實則藏著李靖交給他的那枚“通關符”——一塊刻有“大興通行”四字的黑玉小牌。
他現在身份是“江左趙三郎”,號稱來長安尋親投親,實際上是來挖“第七位穿越者”司馬徽的老底的。
“聽說了嗎?昨夜刑部又抓了一幫人,說是通敵謀反的。”
“咱這長安城啊,越是太平,底下的事兒越亂。”
“嘿,昨日我還在尚食局門口瞧見裴矩大人,他臉色可不大好看。”
趙雲飛腳步微頓,耳朵卻跟探照雷達似的豎了起來。
裴矩,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的名字。他可是大隋的“外交大拿”,善使離間之計,曆史上李淵起兵之時,他便助隋帝暗中使計離間李氏父子。如今還在朝中供職,看來曆史大勢仍按老路在走。
但他擔心的是,若司馬徽插手,那些微妙的平衡是否會被撬動?
“趙三郎!”
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快步走來,身穿捕快服飾,腰掛銅魚,正是李靖親自安排的接應人,名喚“蔣虎”,隸屬金吾衛。
“來得正好。”蔣虎壓低聲音,“昨日你要的東西,我替你拿到了。可這消息……你得親自看看。”
趙雲飛接過蔣虎遞來的羊皮卷,在酒樓二樓的雅間攤開一看,心頭頓時如被刀剜。
那卷軸上密密麻麻寫著幾個被秘密查抄的“士族門生”名單,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排——
【襄陽司馬氏——司馬徽。】
後麵還標注著:“藏書百餘卷,皆非現世所傳,疑涉妖言惑眾。”
“這條線索確鑿嗎?”趙雲飛皺眉。
“已由黃門郎柳虯親自批發押解。”蔣虎咬牙低聲道,“但……司馬徽未曾押至大理寺,而是半路‘走失’。”
“走失?”趙雲飛冷笑,“朝廷運犯人像你娘買菜嗎?說丟就丟?”
蔣虎無言,隻能陪笑。
趙雲飛知道,司馬徽定是早有準備。
他壓下怒火:“你回金吾衛,盯緊今夜入宮的名冊;司馬徽要逃,或許會投靠那些仍能與皇帝說話的人。”
“我去哪裡找他?”蔣虎問。
“你彆找。”趙雲飛笑了笑,眼神卻冷得嚇人,“他會來找我。”
當天夜裡,趙雲飛悄悄換上一身夜行衣,循著羊皮卷上的一條附注地址,穿過朱雀門後東的坊牆小巷,來到一座名為“正心書舍”的破舊院落前。
推門而入,一股黴味撲麵而來,書架歪斜,紙張紛飛,似乎遭人洗劫。
但趙雲飛眼尖,發現一處地磚鬆動。他小心挪開,果然露出一口石井,井中懸著一條早被切斷的繩索。
“藏書之處。”趙雲飛輕聲道。
但那井底空無一物,乾乾淨淨,仿佛什麼都不曾藏過。
忽然,一道細微聲響從牆角傳來。
“誰?”
趙雲飛手中寒光一閃,短劍已出。
卻見一道身影飛快閃出,疾如風豹,來人腳下生風,繞牆一匝便欲躍出窗外。
“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趙雲飛猛撲過去,身法不輸,手腕交錯間,已將對方一隻肩膀撞向牆角,驚得對方低呼一聲。
“說吧,誰派你來的?”
那人眼神閃爍,卻咬牙不語。
趙雲飛冷笑:“咬緊牙關沒用,我這人最擅長撬嘴。”
說著,手指在他肩頭的某處穴位輕點,隻聽那人“啊”的一聲,整個人像被電擊一樣抽搐,張嘴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