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長安,濕冷得像個不講理的老婆子,連街角的乞丐都被逼得蜷在破布下哆哆嗦嗦。而趙雲飛一身白袍,在街巷之間走得瀟灑,倒像是特意來體驗寒風中人間疾苦的貴公子。
“主公,咱們這也算……夜探虎穴了吧?”身後一個低聲問道,是隨行的魏老三,他鼻尖凍得通紅,一邊瑟瑟發抖一邊還不忘打趣。
趙雲飛沒回頭,腳下不停,低聲笑了一聲:“你看我像李元霸嗎?夜探虎穴?我這是打著燈籠往火堆裡跳——咱不是要找那位‘第七位穿越者’嗎?”
魏老三歎口氣:“說來這人也怪得很。自號司馬徽,混跡長安,說是什麼布衣先生。可咱這兩天一打聽,好家夥,滿城的販夫走卒都隻聽說他有學問、懂星象、善算命,倒沒人知道他真實的來曆。”
趙雲飛腳步一頓,盯著前方一家燈火通明的茶樓:“他要是那麼容易被查出來,咱還費這麼大勁做什麼?”
魏老三嘀咕:“主公,您這口氣倒像是有點佩服他了。”
趙雲飛輕輕一笑:“佩服倒談不上,不過能在這風雨飄搖的年代把自己藏得這麼深,我要是他,八成也得提防我。”
話音未落,他已走上茶樓台階,推門而入。
茶樓內暖意撲麵而來,琴聲悠悠,幾名文士正圍爐夜話,一位年約四旬、須發整齊、目光沉靜的中年人倚著竹椅,身前一壺熱茶,一本攤開的《黃帝陰符經》。
趙雲飛目光一頓。
這個人他見過。
不是現實中,也不是戰場上,而是在一本記載著“穿越者檔案”的備忘錄裡。名字:司馬徽,代號:第七人,職業:曆史顧問,特長:隱藏、策劃、心理操控。
趙雲飛壓下心中波瀾,踏步走上前,拱手一禮:“趙某夜來打擾,還望先生勿怪。”
那人緩緩抬頭,目光清澈,似笑非笑:“你終於來了。”
“你認得我?”趙雲飛心中一緊,暗暗將手按在袖中短刃之上。
“你是‘他們’最後的棋子。”司馬徽淡淡道,“隻不過,棋盤早就翻了。”
“誰是‘他們’?棋盤又是指什麼?”趙雲飛坐了下來,端起茶杯,聞了聞——沒毒。他啜了一口,順便問道:“咱們要不要直接進入主題?我這人沒什麼耐性聽繞口令。”
司馬徽微微一笑:“好,那我就直說吧。你以為穿越過來是偶然,是誤打誤撞?錯,是計劃,是試驗。隻是你運氣不好,或者……太好,被安排在了最後一位,必須收拾殘局。”
趙雲飛皺眉:“什麼殘局?”
“你聽說過‘大時空糾正機製’嗎?”
趙雲飛:“聽著像科幻小說的術語。”
“本質上,這個世界是有‘自我修複力’的。我們六人先你而來,乾預了太多曆史。有人想稱帝,有人想複國,有人想顛覆儒家統治。但結果呢?楊廣依舊亡國,李淵照樣起兵,李世民注定玄武門奪權。每一次我們改寫,曆史總會以另一種方式將一切拉回原點。”
“你是來修補的。”
趙雲飛抿嘴一笑:“修補?你看我像個補鍋匠?”
“更像個拆遷隊。”司馬徽冷靜道,“你殺了王世充,逼李密投降,慫恿瓦崗分裂,你的每一步都讓曆史快速回到正軌。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其實也是個棋子,棋盤之外還有人執子?”
趙雲飛不語,目光變冷。
司馬徽接著道:“我留下,是為了尋找你——真正的變量。你不是係統之中的人,是唯一不在‘他們’計算內的棋。”
趙雲飛一挑眉:“所以呢?你找到我,然後呢?一起下圍棋?還是喝茶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