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飛立在虎牢關外的大帳之中,麵色陰沉。
“竇建德十萬兵馬,三日可達洛陽?”他重複了一遍那報信騎士的話,眼神如針鋒利刺。
那騎士撲通跪倒,“回將軍,消息千真萬確。建德軍越過黃河,直奔成皋而來。沿途未有大掠,疑似與洛陽有約。”
“哼。”李密冷哼一聲,一巴掌拍在案上,“果然是王世充這老狐狸,邀來竇建德當援兵了。”
“也可能是竇建德自覺時機已到,準備來摘桃子。”趙雲飛眯起眼,低聲道,“這局棋越來越熱鬨了。”
“趙將軍。”李密轉身看他,神色鄭重,“你我聯手之約,還作數否?”
“當然作數。”趙雲飛一笑,但眼中沒有笑意,“不過得加個條款。”
“什麼條款?”
“若洛陽破,楊侗仍是皇帝。”
李密眼皮微跳,慢慢點頭:“我不在意皇位,隻要能除掉王世充。”話鋒一轉,“可你不該隻想著立楊侗,就不怕李世民借刀殺人,再度北進?”
“我怕他?”趙雲飛哂笑,“李二不是神,他要想吃下整個天下,還得問問我的刀願不願意先碰他的脖子。”
李密哈哈大笑,轉頭對秦叔寶道:“叔寶,去整軍!三日內,務必趕在竇建德之前壓上成皋。徐將軍,你領五千奇兵,夜渡汜水,切斷洛陽糧道。”
“諾!”
趙雲飛此時走至案邊,食指一點洛陽,“王世充若守得住,就等竇建德來了再開門放狗,咱們就得在城外挨打。”
“所以,你有何計?”
趙雲飛摸了摸下巴,道:“王玄恕掌控城外東關軍馬,若我能使一計,讓他誤判竇建德已翻臉,反倒從後門殺入城中……”
李密的眉毛微微一挑,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他凝視著趙雲飛,緩緩地說道:“你是說,使用反間計?”
趙雲飛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地回應道:“不止如此。”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壓低聲音說:“我們還需要配合一封‘假聖旨’。”
秦叔寶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不禁咂舌道:“你這小子,可真是夠狠啊!”
趙雲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輕聲說道:“兵不厭詐嘛。”然而,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瞬間,他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寒光。
突然間,趙雲飛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道:“對了,我得去見一個老朋友。”說完,他轉身匆匆離去,留下秦叔寶和李密麵麵相覷。
時光匆匆,轉眼已是三日後。
成皋城東,一座破舊的廟宇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裡,四周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廟宇內,灰塵彌漫,一尊尊佛像也顯得有些破敗不堪。
趙雲飛站在廟中,身旁是裹著鬥篷的楊侗。他一臉煩躁地在佛像前來回踱步,不時地抬頭張望,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
“怎麼還不來?”趙雲飛忍不住抱怨道,“這孫賊若是反水,我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楊侗的身體有些虛弱,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你不是最信任這個人嗎?”
“我信他曾是個賊頭,不信他不貪。”趙雲飛咬牙,“可現在,就看他貪的是我給的好處,還是李世民許的虛名。”
就在此時,廟門嘎吱一響,一道身影鬼魅般閃入。
來人一身黑衣,背負雙刀,年約四旬,鬢角微白,卻目光如電,一看就不是普通江湖人。
“雲飛兄,我來了。”來人笑道,“你說你要請我做場大戲,可彆是拿我當替死鬼?”
趙雲飛眉開眼笑,一把摟住來人,“李大盜,你來我就放心了。”
來人正是昔日洛陽聞名的“飛燕盜”李青,後因趙雲飛相助脫罪,誓死追隨。此番已隱匿多年,如今被趙雲飛請來,自是為了演好這“假聖旨”的一出大戲。
趙雲飛湊到李青耳邊低語一陣,後者聽罷連連點頭,笑得像條滑不留手的黃鱔,“就喜歡乾這種事,既能進城殺人,又能拿錢……爽!”
“成了這事,我送你金珠萬兩,自去江南逍遙一世。”趙雲飛拍拍他肩,“隻求你今晚進王玄恕大營一趟,把這道‘聖旨’演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