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秋風凜冽,肅殺之意透骨。朝陽還未升起,皇城四門已然緊閉,趙雲飛坐在馬鞍上,盯著巍峨的皇宮城牆,眼中如有雷霆翻滾。
他下令封城之夜,整個洛陽都陷入沉沉夜色之中。坊間謠言四起,有人說太子染疾,有人說王玄恕謀反,甚至有老嫗在茶棚邊小聲念叨:“是不是又換皇帝了?”
趙雲飛對此毫不理會。他不是要造反,他是要清君側。而“側”之不清,皇權便不穩。
此時,王玄恕卻坐於皇宮正殿深處,神色沉靜如水。他雖老邁,但雙目如鷹,猶自帶幾分令人畏懼的鋒芒。
“趙雲飛……你終於也按耐不住了。”
一旁的心腹中書令虞世南低聲道:“大人,此時應即刻調動禁軍,先發製人。”
“不。”王玄恕搖頭,“那小子是個狠人,不可與他硬碰。”
虞世南微愣:“可若任其將太子裹挾,恐怕民心惶惶。”
“民心?”王玄恕冷笑,“一紙詔書便可安民。趙雲飛要的不是百姓安危,他要的是權柄。”
他緩緩站起,拂袖道:“傳令李世民,就說……是時候讓他出場了。”
此時,趙雲飛已入太極殿。他強行召集的百官尚未齊至,但楊侗已在宮人攙扶下登堂為證。
“雲飛兄……”楊侗麵色慘白,眼中滿是惶恐,“你……你要奪權?”
趙雲飛走上前,輕輕為他理了理衣襟,壓低聲音道:“小殿下,我不是要奪你的權,我是要保你的命。洛陽這池水,你還太嫩了,得有人替你撐船。”
楊侗喃喃:“可……可世人會怎麼說……”
“世人隻看結果。”趙雲飛拍拍他的肩膀,眼神一凝,“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懂得,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百官陸續到場。有人驚疑,有人怒斥,有人裝聾作啞。但趙雲飛不急,他早料到這場議政會不會風平浪靜。
就在眾人尚未爭出個頭緒時,宮外傳來喊殺之聲。
“西苑突有兵變!”
“是李世民的人馬!”
趙雲飛霍然轉身:“李世民?”
盧成闖入殿中,急報道:“李世民昨夜入洛,今晨於永安坊舉兵,號稱‘討逆清君’,已與王玄恕合兵。”
趙雲飛冷笑一聲:“李淵果然出手了。”
眾官一聽,頓時炸了鍋,有人當場跪地:“將軍,不可與李二郎為敵啊!唐高祖兵強馬壯,咱不過孤城之力——”
“放屁!”趙雲飛一掌拍案,“你們這些當官的,隻知趨炎附勢,今兒是王玄恕明兒是李淵,眼裡哪有皇室?”
他目光如刀,逐一掃過眾人:“如今太子尚在,爾等便該扶佐新君;若再有人膽敢言唐之好處,我趙某人第一個砍他腦袋!”
殿中一片死寂。
趙雲飛轉身對楊侗拱手道:“請殿下下令,整軍備戰。”
楊侗顫抖著點頭:“依、依將軍所言……”
命令傳出,趙雲飛立即調度兵馬,占據洛陽城中要道,以宮城為核心布防。他知,正麵拚兵,自己無法與李世民比。唯一能做的,是守住天子,用正統製衡這位秦王。
可沒過多久,一封密信遞入他手中。
趙雲飛展開一看,臉色突變。
盧成探頭一看:“怎麼了?”
“李世民不想圍城。”趙雲飛將信丟在案上,咬牙道,“他要請我出城‘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