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北營,夜色如墨。
趙雲飛貓著腰,蹲在一堆柴垛後頭,目光死死盯著營門口兩名巡邏兵。他身旁的老盧捂著嘴輕聲說:“主公,要不我們還是偷進去?正麵攻,動靜太大。”
“偷?你見過哪位劫營的先偷後搶的?”趙雲飛一臉鄙夷,“動靜就是要大,越大越好。你要不放心,就留在這兒看熱鬨。”
老盧委屈巴巴地蹲回去,嘴裡嘀咕:“明明是偷雞摸狗的事,還說得這麼振振有詞。”
趙雲飛懶得搭理他,手一揮,數十名藏在暗處的死士悄然起身。他們身披黑衣,手持短兵,行動利落如貓,全是從南陽帶出來的老部下。趙雲飛挑了挑眉,低聲一句:“打完就跑,彆貪,拿不下全營沒關係,隻要把火點著,夠他王玄恕喝一壺。”
身後眾人低應,眼神森然。
營門處,那兩個士兵還在聊著“昨天新抓來的小賊”,一人正咧嘴笑,忽聽耳邊風響,隻覺後頸一涼,眼前一黑。
趙雲飛第一個衝進去,乾淨利落地放倒兩人,回頭揮手:“開門!”
隨著吱呀一聲,營門被拉開,一群黑影蜂擁而入,似餓狼入圈。趙雲飛反手將那名守軍的屍體拖進一旁的草垛,拎起火折子,“盧成,上火!”
“得嘞!”
火星四濺,不多時營中火起,一道道火舌如狂蛇亂舞,卷起熊熊烈焰。
“大事不好!起火了!”
“敵襲——”
號角聲驟響,驚破沉夜。營中將士尚在睡夢中被驚醒,提著褲子就往外衝,結果一頭撞進黑衣人的刀鋒之下。混戰、呐喊、嘶吼瞬間交織成地獄。
趙雲飛躍上火堆旁的一處架台,舉起佩槍大喊:“兄弟們,隻打,不戀戰!打完這一仗,咱們上城樓喝酒去!”
話音未落,一枚火箭從天而降,斜斜插在他腳邊。趙雲飛一低頭,咧嘴一笑:“挺熱情啊,居然還請我喝火鍋?”
他立刻轉身大喊:“準備突圍!火勢已起,任務完成!我們撤!”
但沒等他衝下去,忽聽營外喊殺震天,一股密集的鐵騎已從四門湧來。
“有埋伏!”
趙雲飛大罵一聲:“奶奶的,王玄恕這麼快就調兵了?”
遠處一騎飛馳而來,紅袍披甲,正是王玄恕麾下先鋒將魏大勇,此人久在洛陽軍中鎮守北營,武藝不凡。
“趙雲飛!你竟敢劫我兵營,謀反作亂!今夜便叫你魂歸黃泉!”
趙雲飛挺槍而出:“你娘的,咱們這叫義舉!劫營那是你說的,不帶汙蔑的!”
兩人槍馬相接,火光中殺得天翻地覆,趙雲飛一邊擋魏大勇槍勢,一邊朝盧成吼:“突圍,往西門走!”
“可是……”
“沒有可是!李世民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我們不能耽誤!”
原來,就在趙雲飛放火劫營的同時,李世民在盧成安排下“奇跡般”地現身洛陽城東,帶著一紙密旨,召集城中宿衛兵力,以“緝拿叛賊”為由,迅速控製了王玄恕在東城的兵權。
事發突然,王玄恕措手不及,隻得連夜從府中調兵,卻發現兵權早已被李世民半截奪去。
此刻,他站在自家書房中,怒不可遏:“趙雲飛……你這個亂臣賊子!”
王玄恕身旁,幕僚張本低聲道:“大人,李世民如今露麵,恐怕李淵已知曉他並未遇害。若此時強行下手,隻怕會落人口實。”
“我不管!”王玄恕狠狠一拍案幾,“今夜之亂若不鎮壓,明日之禍恐堪滅頂!”
張本卻勸道:“不如先穩住世民殿下,借調義軍之名,待其離洛再設埋伏。”
王玄恕冷哼:“你以為他是小孩兒?他來了,就沒打算出去。更何況……趙雲飛這個瘋子……”
他話音未落,門外小廝奔入,大喊:“不好啦!李建成派使者來,問為何洛陽火起,殿下身陷兵亂!”
王玄恕聞言,麵色頓時一變。
“建成也摻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