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山風吹得人頭皮發緊,趙雲飛站在山坳口,望著遠處黃土飛揚的道路,心裡卻是說不出的煩躁。
“主公,那李密果然是個人物,接連幾次試探都被他巧妙避過。”張元寶一邊說著,一邊翻看手中的密報,“眼下他在偃師屯兵修築大營,糧草充足,似有持久之意。”
“他當然是人物。”趙雲飛微微一笑,“若不是個中人傑,也不可能這麼快收攏舊部、複振義軍。”
說這話時,趙雲飛心中已然明白:自己這個穿越來的“變量”,不過是在這曆史長河中攪起一陣波瀾,但浪花終將歸於命運的洪流,李密終究還是走上了原本的軌道。
“那主公我們接下來是……”
“守。”趙雲飛轉過身,披風隨風揚起,像一麵落了塵的舊旗。“現在不是我們主動進攻的時候。”
“可若李密真能聯合瓦崗與洛口之兵,聲勢隻會更大。”劉仁軌擔憂地開口,“一旦他占了洛陽,我們這點人馬恐難招架。”
“那又如何?”趙雲飛笑了一聲,眼神卻冷得像刀,“他若真能拿下洛陽,我就跪著給他送行軍酒。”
“主公萬萬不可!”眾人慌忙跪地,趙雲飛卻隻是擺擺手:“我這不是自貶,是實話。李密若真能一統河南義軍,我趙雲飛願退居其下,輔之而成大業。”
劉仁軌等人麵麵相覷,不敢言語。
趙雲飛卻心知肚明,李密誌大才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曆史上的李密也許算是亂世梟雄,但終究不是個能開國稱帝的命。趙雲飛眼下最大的任務,不是打敗誰,而是等待機會。
機會,往往藏在不動聲色中。
此時的偃師,李密大帳中燈火通明。
“賊子趙雲飛果然狡詐,竟按兵不動。”魏征皺眉,“若他與宇文化及勾結,那我軍豈不腹背受敵?”
“宇文化及?”李密冷哼一聲,“那狗賊隻知自保,如今龜縮在長安城裡苟延殘喘,哪有膽量出兵?”
“可趙雲飛不一樣。”程咬金大口吃著羊腿,“那人打仗鬼精鬼精的,一次都沒吃虧。”
“怕什麼。”單雄信拍案而起,“咱們兵多將廣,難道還怕他區區一郡小吏?”
魏征麵色沉凝:“不可輕敵。趙雲飛之能,我早有所聞。他既然不動,便是等我們先動。”
李密眉頭一緊,忽地大笑:“那便由他等著。傳令下去,調柴紹三千人馬,自東郊擾其糧道,再讓翟讓偷襲鞏縣,一旦趙雲飛分兵救援,我便親率大軍直撲洛陽!”
“主公妙計!”眾人齊聲稱是。
李密眼中精光閃爍,仿佛已看見趙雲飛首級落地,自己擁兵入洛,黃袍加身的景象。
他卻未曾想,這一切,早被趙雲飛算在其中。
“鞏縣果然被襲了。”
一名斥候快馬加鞭,帶著滿臉塵土的報告闖進趙雲飛營帳。
“我就知道。”趙雲飛輕歎一聲,“他終於動了。”
張元寶按捺不住:“主公,要不要派兵救援?”
“當然要。”趙雲飛擺擺手,“派兩千輕騎,佯裝主力,一路高調前行。”
“那主力呢?”
“主力……”趙雲飛看向地圖上那條迂回的小路,唇角浮起一絲狡黠的笑意,“繞道宜陽,三日後夜襲偃師大營。”
劉仁軌驚訝:“李密不是正要攻洛陽嗎?為何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