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北門火光衝天,濃煙滾滾,一連串爆響仿佛連地都震顫了幾下。趙雲飛策馬狂奔而來,遠遠就看到一條人影滿身是血,跌跌撞撞從火場中跑出來。那人一見趙雲飛,立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喊道:“將軍,救人啊——!”
“說清楚!”趙雲飛翻身下馬,一把將他拎起。
那人滿臉煙灰,眼神驚恐,嘴唇哆嗦著說:“是……是內侍監王元寶,他勾結宮中禁軍,說是要迎立新主,半夜發動兵變,現在太子李建成不知所蹤,宮裡亂作一團!”
趙雲飛一聽,“啪”地一巴掌拍在旁邊營柱上,臉色陰沉得能滴下水來:“果然,有人想趁火打劫。”
張須陀緊隨其後趕到,一聽之下臉色也變了:“王元寶?那老滑頭不是靠著楊廣起家的?怎麼忽然投了另一個主子?”
“人在官場混久了,鼻子靈得很。誰是牆頭草,看他頭發往哪邊倒就知道。”趙雲飛冷笑,目光一厲,“建成在哪?”
那受傷士兵低聲道:“有人說他逃進了後苑,也有人說……被王元寶的人擒住了。”
趙雲飛眼神一凜,低喝道:“走,進宮!”
……
入宮之路,已不再是過去那條金碧輝煌的帝王通道,如今宛若修羅場。宮牆殘破,火焰未滅,屍橫遍地。幾處宮人哀嚎著逃命,有人提著燈籠亂跑,撞見趙雲飛帶兵進來,頓時跪倒一片。
“趙將軍救命啊!”
“將軍,王元寶派人殺了主事尚公公,還要我們去給新皇賀禮……”
“說,是誰讓他稱帝的?”趙雲飛揚鞭怒斥。
一老宮人顫聲道:“似……似是幽州來的趙王使者,前日剛到宮中,一直閉門不出。王元寶與他密談之後,就開始調兵遣將。”
“趙王?”張須陀一愣,“李元吉?”
“不——李玄霸。”趙雲飛眯起眼,忽然道,“李淵的小兒子。”
“那個出生時能舉鼎、三歲打虎、五歲能文、七歲習武的神童?”
“那是野史亂寫。”趙雲飛搖頭,“他確實聰明,但也確實野心大,李淵此刻未必能管得住他。”
柴令武忍不住插嘴:“這事……是李淵授意的?”
“誰知道呢。”趙雲飛咬牙,“不管是不是李淵的意思,眼下這宮是咱們守著的,他兒子來搶龍椅,先得問我趙雲飛願不願意。”
說罷,他抬手揮下:“分兵三路,張須陀帶左營清掃前殿,柴令武帶右營封鎖通道,我親率中軍直取禦書房,務必要查清楚太子下落!”
……
宮內一戰,廝殺激烈異常。
王元寶身著紫袍,帶著十餘名親兵死守禦書房,見趙雲飛到來,竟冷笑著道:“趙將軍來的正好,玄德王李玄霸今夜登基,正要廣納賢才,老夫替你引薦如何?”
趙雲飛不語,反手一槍挑飛前方一人,身影快如閃電,直撲王元寶而去。王元寶見勢不妙,抽劍格擋,卻不敵趙雲飛馬步一穩,肩膀一頂,那柄劍“鐺啷”落地,人也被一把按倒。
“你也配當宰輔?”趙雲飛冷笑,長槍架在他脖頸,“說,李玄霸在哪?”
“他……他就在後寢——”
趙雲飛當機立斷,扭頭吩咐:“柴令武隨我,張須陀守住此地,王元寶交給你。”
……
後寢之內,一片寂靜。大殿門緊閉,門口站著四名青衣侍衛,一見趙雲飛疾馳而來,慌忙攔阻。
“將軍止步,此乃趙王靜養之地——”
“靜你大爺!”趙雲飛怒喝一聲,一馬當先衝進門去。
殿內燈光昏黃,一少年身著素衣,斜靠榻上,手中執卷,神情冷靜從容,竟半點不像作亂之人。他年約十四五歲,麵容清秀,眼神卻帶著不合年紀的沉穩。
“趙雲飛?”他緩緩開口,“我聽過你。”
“那你也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叫謀反。”趙雲飛大步而入,直視著這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