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飛站在洛陽東城牆上,目光如刀,望向那翻滾的塵煙。塵霧之下,楊玄感的叛軍正源源不斷地聚攏,旌旗蔽日,號角震天。洛陽守軍雖多,卻多是倉促征召的雜兵,士氣低迷。趙雲飛心頭沉甸甸的,仿佛壓著整座城池的命運。
“主公,城外的玄感賊軍又添了兩萬人!”劉子讓疾步趕來,臉上滿是焦色,“他們在西南紮下營寨,似乎要斷我們的糧道。”
趙雲飛沉吟片刻,道:“楊玄感這人,算不上昏庸。若真想攻城,他早就猛攻了。如今紮營於西南,顯然是要困城待變。”
“可咱們的糧草——”
趙雲飛一擺手,淡淡笑道:“糧草還能支三日。三日之後,他若不攻,我們就主動出擊。”
劉子讓一怔,急道:“出擊?主公,這城中兵少將疲,若出城,被他合圍,可就一網打儘啊!”
趙雲飛笑了笑,抬眼望天:“劉兄可曾想過,若困於此城,不攻反死?楊玄感以為我等怕戰,我偏偏要告訴他,隋將未死!”
“可……”
“沒什麼可的。”趙雲飛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咱不是真要拚命,隻是要讓他亂。”
說著,他步下城頭,披甲上馬,命侍衛召集各營將領。
城中的鼓聲再度響起,震得塵土簌簌而落。將領們陸續到齊,神情凝重。
“主公召集眾將,不知有何計策?”一名中年將軍問道,正是老將梁敬之。
趙雲飛神色平靜:“楊玄感圍城已久,卻遲遲不攻。此人非蠢,必有所圖。探報言其西南營地軍械繁多,疑有外援。若我等被困久之,洛陽恐危。”
“主公之意?”
趙雲飛指向沙盤上的一點,道:“夜襲西南營。”
眾將一陣騷動。
“夜襲?楊玄感軍勢數倍於我,此舉豈非送死?”
趙雲飛笑著搖頭:“不死,隻嚇他一跳。我們不取勝,隻求亂。”
眾人麵麵相覷,片刻後,梁敬之拱手道:“主公既有成算,我梁某當為先鋒!”
趙雲飛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好!梁將軍領五百騎為前鋒,我與子讓隨後接應。記住,隻燒糧,不戀戰。”
夜幕低垂,洛陽的東門緩緩開啟,寂靜如墳。趙雲飛一身黑甲,勒馬而行,前方梁敬之的火把早已熄滅,隻剩馬蹄聲隱約。
風吹過,帶著塵土與血腥的味道。
前方忽然傳來一聲鷹嘯,梁敬之低喝:“動手!”
火光乍現,猶如地獄張口。無數火箭齊發,射入玄感軍的糧營。片刻間,火起三丈,照亮半邊夜空。
“賊人來襲——!”驚叫聲四起,玄感軍頓時大亂。趙雲飛一聲令下,五百騎疾馳而入,長刀劈砍,營帳頓成修羅場。
趙雲飛見目的已成,立刻拔刀高呼:“撤!”
梁敬之還欲再斬幾人,被趙雲飛一把拽住:“再留片刻就回不去了!”
兩人率軍疾退,夜色掩護下,逃回城中。身後火光滔天,玄感軍的怒吼震破夜空。
回到城頭,劉子讓滿臉驚魂未定:“主公……那火燒得……真是天亮都沒滅!”
趙雲飛哈哈一笑,扔下頭盔,氣喘如牛:“楊玄感若是聰明人,今夜必失眠。”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玄感軍營中再無昨日的秩序。探報傳回——楊玄感震怒,竟親自下令搜查軍中奸細,一夜處斬三十餘人!
趙雲飛聞訊後拍案笑道:“果然中計!他越疑心,越亂陣腳。”
劉子讓仍有憂色:“可他終歸是大軍,若怒極攻城,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