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洛陽的北門外,一隊身披輕甲的騎兵悄然前行。馬蹄被厚厚的布裹著,隻留下一串淺淺的印子。趙雲飛坐在馬上,披著件舊披風,眼神微眯,神情既冷又專注。
“主公,前麵就是汜水關方向。”劉大虎壓低聲音,“再往前,就是楊玄感的營地了。”
趙雲飛輕輕點頭,目光落在遠處若隱若現的篝火上,像一片暗夜中的星群。
“咱們不過去,”他緩聲道,“探清楚他們的布防就行。此人若真有誌反隋,也該看看是誌大才疏,還是天命所歸。”
張仲遠趴在草叢邊,湊過來低語:“我看那楊玄感倒真不似蠢人,兵營分布有序,巡邏井然,氣勢不弱。隻是……這天氣、這糧道,未必能支撐得久。”
趙雲飛輕輕一笑:“糧草者,兵家命脈也。若他真想破隋,就得先破這個命。”
說話間,遠處傳來一陣馬嘶與呼號,隨後營地中亮起數十盞火把。趙雲飛立刻示意眾人趴下。
“有內應?”劉大虎低聲咒罵。
“不是,”趙雲飛眯眼看去,“是楊玄感自己在整軍。”
隻見營中,一騎銀甲武將立在火光下,高聲訓話。趙雲飛聽不清內容,但能感受到那股子傲氣與急躁。
“此人心急如焚啊。”趙雲飛低聲笑,“想必朝中那位宇文化及,已開始搗亂了。”
“主公,那咱們要不要——”
“撤。”趙雲飛打斷他,輕輕拍了拍馬脖,“該看的都看完了。咱們回去,該做準備了。”
夜風一陣,眾人悄然退去。
回到洛陽驛站時,天已微亮。趙雲飛剛卸下披風,張仲遠就遞上竹簡:“主公,朝中新令,楊玄感叛亂已傳至東都,宇文化及建議陛下速派討伐軍。”
趙雲飛接過一看,嘴角微微翹起:“來了。”
他抬頭看向窗外的晨光,心思飛轉——楊玄感叛亂,按照曆史,不出三月便敗;可這三月間,天下諸雄趁勢崛起,才是最亂最險之時。
趙雲飛知道,這正是他“安身立命”的機會。
“傳令,三日內,我軍往黎陽。”
“黎陽?”劉大虎一愣,“主公,那可是黃河要衝,隋軍與反軍的必爭之地啊!”
“正因為如此,才要去。”趙雲飛語氣平靜,“此地若亂,則河內動;河內一亂,天下可分。咱們不是去打仗,是去看天下風向。”
劉大虎摸了摸腦袋,嘀咕道:“主公這話,聽著比算命先生還玄。”
趙雲飛哈哈一笑:“算命先生說天命,我說人心。差彆大著呢。”
三日後,趙雲飛率軍抵達黎陽。彼時,楊玄感已攻下洛陽西北諸縣,聲勢浩大,但軍中怨聲漸起。
趙雲飛登上黎陽城樓,極目遠眺,隻見北方塵土飛揚,旌旗如林。那是楊玄感部下韓弘率兵東進,企圖渡河。
“他們瘋了麼?”張仲遠驚道,“這等季節渡河,必然軍心大亂!”
趙雲飛沉吟片刻,轉頭吩咐:“命人準備小舟十艘,順流而下,不許驚動百姓。”
“主公要乾什麼?”
趙雲飛淡淡一笑:“看看‘天命’落在誰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