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帶著燒倉的焦味,涼得仿佛能鑽進骨頭裡。趙雲飛一行伏在河渠柳蔭下,聽著遠處金鼓聲、喊殺聲此起彼伏。
程標瑟瑟地貼著地麵:“將軍……這動靜,像是瓦崗營裡真翻鍋了。”
趙雲飛摸著下巴,歎道:“這鍋不是翻了,是有人專門點火炒的。炒菜不重要,問題是咱們現在就是那隻鍋裡的鴨子。”
單雄信拎著大刀坐著,黑臉一皺:“老子才不是什麼鴨!頂多是隻鷹!”
“鷹不會被燉。”趙雲飛白他一眼,“你現在這狀態,頂多是隻被拔光毛的雞。”
單雄信:“……”
俘虜被綁在樹根邊,臉上掛著不屑:“你們跑不了的。回去是死,不回去,也死。”
趙雲飛瞪他:“你講話就不能帶點正能量嗎?我這幾天已經夠要命的了,再聽你烏鴉嘴,我都想提前給你捐花圈。”
俘虜冷笑:“你若不是異路之人,為何如此敏銳?瓦崗上下誰想你死……你心中難道沒有數?”
趙雲飛胸口微沉。其實他心裡當然有答案。
——不是所有人都歡迎一個會“提前預判時局”的家夥。
特彆是李密身邊那些老功臣,見他這穿越者“思維跑得快、手段陰、偶爾還嘴欠”,說不定巴不得他早點涼。
正沉思,樹林裡突然傳來腳步聲。
“誰?!”單雄信瞬間起身,刀光落地帶出冷芒。
“是我!”一道壓低的聲音急切而至。
火焰悄然亮起。來者滿身塵土,正是裴仁基之子——裴行儉。
趙雲飛心裡一動:裴行儉?曆史上可是未來大唐名相,現在才少年,他怎麼來這了?
裴行儉喘著氣:“趙將軍!家父讓我來報信——營中有人上報,說你縱火倉庫、通隋求功!”
趙雲飛扶額:“這年頭,背鍋速度都這麼快?我點個火筒嚇人用的,結果人家說我點倉庫?”
裴行儉苦笑:“那火……確實燒得挺旺。”
“我冤得想報警。”趙雲飛咬牙,“可惜這朝代報警隻能報閻王爺。”
“你快隨我回去辯白!家父會護你!”裴行儉低聲道。
趙雲飛皺眉:“現在回去?人家正想我掉頭進網呢。”
單雄信點頭:“回去?那不是自己把腦袋端盤子上?”
裴行儉急道:“不回就更危險!李密要見你。有人說你私下扣押大隋密探,不上交,動機可疑!”
趙雲飛嘴角抽搐:“這叫情報優先保存!我這是現代……咳,我這是科學辦案!”
“科學?”單雄信撓頭,“啥玩意?”
“你不懂。”趙雲飛擺手。
裴行儉又道:“還有……有人咬定你與宇文化及有暗線接觸。”
趙雲飛差點把樹拍斷:“靠,我要真跟宇文化及混,那火不是在洛口倉,是在瓦崗本部!”
程標低聲:“將軍,我們……真的回去?”
趙雲飛深吸一口冷氣,腦子快速盤算:
——硬闖?被圍毆。
——躲?等於默認心虛。
——跑?徹底變成通敵之名。
他抬眼,看著夜空:“我趙雲飛雖然嘴賤,但不是小人。我若逃了,這一輩子都得躲著李世民那群曆史名人。那太憋屈。”
單雄信重重點頭:“我陪你!”
“我也去!”程標拍胸口。
趙雲飛看向俘虜:“你勸我放你……可惜,我不能。我現在放你,那是真給敵人遞刀。”
俘虜冷哼:“你這樣,是死得更快。”
趙雲飛笑眯眯道:“我命硬。你就等著看我怎麼靠劇情殺反殺。”
裴行儉:“劇……什麼?”
“你彆管。”趙雲飛揮手。
他起身,拍了拍盔甲:“走。回瓦崗營。”
單雄信摟著刀:“我刀已經掄熱了,看誰敢動我們兄弟!”
趙雲飛感動:“大哥,你這話要是早說,我都想送你一張‘免費燒烤’券。”
單雄信:“燒我?”
“送你燒彆人。”
“……那行。”
一行人夜行,繞過山坳,河霧如紗。馬聲漸近,遠處隱約火光。
營外氣氛詭異,哨兵麵色緊繃,兵器架好。趙雲飛見狀,心頭一寒:這不是普通戒備,是搜捕嫌疑人等級。
一個軍士遠遠喊:“趙雲飛回來了!”
營內瞬間響起一陣躁動。
趙雲飛壓低聲音:“都給我穩住,誰要喊‘抓他’,我第一個喊‘抓他爹’。”
程標拚命點頭。
營門口,秦叔寶帶著人走來,神色難辨。
秦叔寶抱拳:“李公在中軍等你。你準備好了嗎?”
趙雲飛笑了笑:“我一直準備著,主要怕彆人沒準備好被我說服。”
秦叔寶嘴角抽了一下:“……你這膽也算天生的。”
眾人進營。
中軍大帳燈火如晝,幕下坐著李密,神情冷峻。左右文武肅立,氣壓低得能壓死人。
趙雲飛剛走入,頓時無數道目光撲來,殺意、懷疑、好奇俱備。
“趙雲飛!”一員偏將喝道,“你私扣大隋密探、縱火、意圖破壞軍紀,是否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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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飛睜大眼:“你要這麼說,我是不是還順便偷了你家雞?”
全場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