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小漁村裡,看病的大夫醫術也不算多高明。
這天下無解的毒自然是治不了的,他買的藥主要還是為了治咳嗽。
總通宵咳嗽,覺也睡不好,精神實在欠佳,乾什麼都沒勁兒。
剛打開藥包,濃烈的藥味撲麵而來,李蓮花嫌棄地皺了皺鼻子。
單單這一下,就能想象到這些藥材熬煮成藥汁之後會有多難喝,必是苦得舌根直發澀。
總覺得今日的五花肉都白買了,喝了這藥,還能嘗得出什麼肉味兒來。
本來味覺就在慢慢消退,為了治咳嗽還總要喝這苦苦的藥汁,舌頭被苦味浸泡得麻木,吃飯越發味同嚼蠟。
“嘩~”舀了缸裡的水加進放了藥材的藥罐裡,將藥罐擱到素日煮茶的小炭爐上,控製著火候慢慢熬煮。
他盯著藥罐,後知後覺想到,這得要約莫一兩個時辰才能喝上吧。
嗯?還要等這麼久呢。
他慢吞吞的思考,那不正好可以趁這個時間把肉先做吃了,這樣就不怕喝了苦藥,舌頭嘗不出肉味兒了。
李蓮花眼睛一亮,一拍掌心,真是個絕妙的好主意。
他心情突然好起來,轉身打算回廚房做飯去。偏頭,卻掃到了門口突然出現的人影,腳步一頓。
這騙子怎麼還沒完沒了的,他家中一貧如洗,乾嘛對他窮追不舍,還跟到這裡來。
李蓮花頂著一張拒人千裡之外的臉,很是不友好地瞪著玄夜,不想說話,隻希望他能自覺一點,遠遠的離開。
可隻要是他,不管做什麼表情,落在玄夜眼裡都很可愛,毫無威懾力。
玄夜不閃不避,甚至回以溫柔的笑容,一雙漂亮的深邃眼眸裡蘊滿了星光一般,目不轉睛凝望著李蓮花,釋放了自己最大的善意。
眼神逼退失敗,李蓮花隻能開口:“你是誰,到這裡來乾什麼?”
“玄夜,你也可以叫我十七。”他往前靠近了一步,眼裡帶了幾分期許。
“蓮花,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李蓮花疑惑偏頭,他該記得嗎?
細細思索,記憶裡確確實實是沒有這個人的。
況且就這個長相,但凡見過,他也絕對不可能忘記。
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就算這人單方麵認識他,還就這麼有眼力見地認出了他,也不該是叫李蓮花這個名字。
他不由皺起了眉頭:“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名字?”
“自然是你告訴我的。”玄夜在心底遺憾輕歎,怎麼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好端端的,不過外出回個娘家的功夫,自家愛人就把他給忘記了,他上哪兒說理去?
玄夜眼底浮起暗色,心頭升起暴戾之氣,想動手,想殺人!
“滿口胡言。”李蓮花隻覺得這人說話越發離譜了。
李蓮花這個名字本就是他後改的,改名後這幾年他都在這小漁村獨居,不與外人來往,認識他的人屈指可數,知道這個名字的更是寥寥無幾。
還自己告訴他。嗬,這三年,他壓根就沒見過這個人,去哪裡告訴他?
這人肯定有問題!!
李蓮花聲音沉下來:“你最好如實道來,你到底什麼人,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他雙眸淩厲,看向玄夜的目光帶著審視,手已經握上了袖中的刎頸劍柄,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