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玄夜是李蓮花愛人,無了也大概猜到了之前百川院的事是何人所為。
實話實說,他對玄夜的印象有點改觀。
之前隻以為他是個再和善不過的謙謙君子,可想到百川院四大院主和大批人馬一夕之間被處理個乾淨。
此時再看玄夜,他也不由生起敬畏。
報仇的手段也好,道謝的謝禮也好,都可以得見,這人肯定不簡單。
方才隻顧著開心與友人重逢,都沒細看過玄夜。
無了現在認真觀察,才發現這人眼角眉梢分明都帶著顯而易見遮掩不住的強勢傲氣,不可小覷。
這人也就隻有在觸及李蓮花的時候,那氣勢會變得溫和些。
不好惹的人,無了挪開目光,沒有再多探究。
“李施主此次回來,可是為了百川院擇選院主一事?”
“是。”李蓮花倒是不遮掩:“不過隻是回來看看,並未想參與。”
無了歎氣:“可這百川院,唉~若是沒有李門主出麵撐住,怕是難了。”
他目光輕輕掃過玄夜,很是無奈,這一出手就直接把百川院都差點搞垮了,也不知道是哪裡鑽出來的神人。
無了都有些困惑,難道長著這張臉的人都這麼厲害嗎?
“李施主若是願意,隻需振臂一揮,莫說百川院,就是要重建個四顧門也不在話下。”
“這江湖安寧,還是得由李施主你領頭才......”
李蓮花直接抬手打斷他的話。
“和尚你這是什麼話,我看這三年沒我在,百川院也做的挺好的。這江湖不也安安穩穩,一點沒亂。”
無了歎氣,道出本質:“這三年的江湖安寧,不也拜李施主之前打的牢固基礎支撐著,現在支撐不住了,不就不行了。”
老和尚手背砸在掌心,無奈攤手:“我不信以你的眼力看不出而今將亂的江湖局勢,我知李施主心懷天下,若是......”
“蓮花想做什麼不做什麼,都是他的自由。”玄夜靜靜望著無了,臉上雖然還帶著笑意,但目光卻莫名讓人膽寒。
“望大師知悉。這天下、這江湖,都沒有他高興重要。”
無了被他目光震懾住,心驚地捏緊了手中的佛珠,再也說不出相勸的話來。
“好了好了。”李蓮花出來打圓場,扒拉著玄夜的手,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和尚就是這麼個性格,慣會嘮叨,你也不用和他較真。”
他轉向無了淡定地笑了笑:“和尚你不是還要給那些小和尚講課嘛,我們這話也說得差不多了,你就先去忙吧。”
待玄夜挪開目光,無了才將將鬆了口氣。他順著李蓮花的話應了兩聲,起身告辭,踱步出了門去。
直至到了門外,陽光照在身上時身體回暖,無了才發現自己後背不知何時沁出了一層冷汗。
活了幾十年,無了還從未見過如此讓人生畏的存在。
怎麼說呢,他能明顯感受到玄夜是個讓人提心吊膽的極度危險分子,但偏偏李蓮花又完美適配他,成了唯一能鎖住他的鑰匙。
他轉了轉手裡的佛珠,閉上眼念了幾句佛語。
還好,這二人真是天定之緣,恰恰一物降一物啊。
房間裡,李蓮花掐著玄夜的臉惡狠狠教訓:“你剛剛乾嘛嚇唬老和尚,他不就是愛嘮叨了點,又沒什麼壞心。”
“以後不許了,聽到沒有?”
“嗯嗯,知道了。”玄夜順著他掐臉的動作跟著晃了晃,乖乖應著。
“不過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左右蓮花的自由。”
“你做任何事,必須是你願意去做的,而非迫於任何道義情感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