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孤刀傻眼了,什麼東西?
他的下屬對著他最恨的對家叫主上?
他連手上的疼痛都顧不得,撐著手肘從地上爬起來,用左手指著封磬厲聲嗬斥。
“放肆,封磬你在做什麼?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才是你主上。”
“我的主上是李家兩位公子,李相顯、李相夷。而你,不過是拿了大公子玉佩做信物冒名頂替的假貨!”
封磬提起來就恨得不行。
單孤刀不僅拿了大公子的玉佩欺瞞於他,竟然還利用他去害自己真正的主上,若非主上命大......
就差一點,他就真的死了都沒臉去見列祖列宗!
單孤刀哪裡肯相信這些,這南胤皇族身份明明就是他的。
“你胡說八道,這玉佩明明是我的,什麼李相顯大公子,子虛烏有。”
他猛地轉向李蓮花,狀似癲狂控訴。
“是你,李相夷。肯定是你用了什麼手段蒙騙了封磬是不是?”
“李相夷,是你仗著自己天下第一的名聲說謊騙人,對不對?”
李蓮花懶得跟他分辯,隻抬手點出一道靈光落在他眉心。
下一瞬,單孤刀那些因病被他遺忘的記憶很快從封閉的記憶匣子中破出。
做乞丐時的風餐露宿,遇見李家兄弟的點點滴滴,被李相顯贈予玉佩臨終托孤的一幕幕全都回想起來了。
他不敢相信,搖頭想要逃避現實:“不,不,怎麼會,怎麼可能是這樣。”
“記起來了嗎?”李蓮花靜靜望著他,神色平靜。
“是假的,都是假的,李相夷,你對我做了什麼,不可能,都是假的。”
單孤刀根本不願意相信,他所夢想的一切竟然都是從李相夷兄弟倆手中得來的。
他自己,竟什麼都不是。
“這南胤皇室的身份本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是真是假也並不重要。”李蓮花抬手,將單孤刀頸上的玉佩攝入手中。
玉佩被保存得很好,卻莫名被染上了一抹晦色。因被惡人得去,死物一塊卻成了放大惡人惡念的催化劑,惹了不祥。
“不過隻有你才將這身份當成個寶,自命不凡,自視甚高。”
他指腹抹過,原本沾上晦色的玉佩又恢複了溫潤的通透之色。
這是哥哥留下唯一的遺物,也是哥哥臨終對他的牽掛寄托。
無論有沒有象征著什麼身份,他隻想收回來,好好保存,留個念想。
“我的,是我的東西,你還給我!”
單孤刀撲過來,想要搶回玉佩,卻被早有準備的封磬一聲令下,令人將他兩條雙腿打斷,撲倒在地。
痛苦席卷了全身,那本就斷了手掌的右手摔在地上,更加劇了痛感,讓他幾欲痛到昏死過去。
“你的?”李蓮花走近,居高臨下看著他,搖著頭嘲諷唏噓。
“不過是個孑然一身的乞丐,你的命是師父救的,一切都是師父師娘贈予你的,你何曾擁有過任何東西?”
瞧瞧這怒目圓睜的樣子,醜陋不堪,不忍直視。
“怎麼?還想拿著這東西做你稱王稱霸的春秋大夢嗎?”
“之前給了你那麼多時間,你除了仗著我的情義,設計害我,還能做成什麼?”
“就做這一件事後,整整三年都龜縮起來做個假死埋名見不得光的老鼠。”
“單孤刀,彆做美夢了。廢物一個,無能又愚蠢,給你機會都不中用。”
李蓮花輕飄飄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卻好似比千斤重壓還讓單孤刀難受,窒息。
“你胡說,胡說八道。我一定會成功,我一定能贏你的。”他無能狂怒,癲狂發瘋,猙獰如惡鬼。
看著這樣的他,李蓮花扯了扯嘴角,隻覺得無趣。
其實認不認錯身份,有沒有冒名頂替他哥哥對李蓮花而言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單孤刀野心壯大後竟然能做出這麼豬狗不如、欺師滅祖的事來。
他可以恨自己,對付自己,可他千不該萬不該連師父都不放過。
“真醜,他好像條瘋狗。”小胖鳥幽幽說著,彆說,還挺形象。
李蓮花沒有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單孤刀是死在漆木山墳前的,由芩婆親自動手為先夫報仇,也算是親手斬斷了這場本不該有的師徒緣分。
跪倒在地的單孤刀圓睜著眼歪頭倒地,死時目光還直直望著漆木山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