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夏暑,季節更替。
他始終站在這個方圓小院中,握著那柄木劍不停地練習著基礎劍式,揮劍、刺劍、挑劍。
小孩隨著時間慢慢長大,變了模樣,木劍卻始終都隻是木劍。
有一天,風雪侵襲後,木劍斷了。
執劍的通天望著手中的斷劍,腦海中生出了苦惱的念頭。
這該怎麼辦,這還怎麼練?
他握著劍柄喪氣地甩動,隻一下,突然愣住。
隻剩半截的劍身在他的手中揮動時,竟顯得無比的和諧。
他低頭去看自己的手,發現握劍的手又變為了幼年的孩童手掌,而手中的斷劍重新變為了完整的模樣。
“每日揮劍萬下,不得懈怠,開始!”威嚴的聲音響起,讓他下意識又跟著動作起來。
周而複始,他麻木地開始練劍,長大,劍斷。苦惱,回到幼年。
考核,這到底是什麼考核。
通天不明白,甚至有些心浮氣躁起來。
心灰意冷間,他忽而挪動目光,看向自己揮動的劍影。
是劍身一下又一下在空中劃過完美的弧度留下的,那弧度真漂亮,他突然生出了想留住這劍影的念頭。
於是他遵從本心又開始不停的練習揮劍,慢慢的,他長大了,手中的木劍抵不過風雪的侵蝕也斷裂了。
這一次,為了留住劍影,他沒有再停下。
殘影見缺,劍意漸圓。
“劍道法則!此乃,吾之道。”
通天雙目圓睜,劍指前方,內心無比平靜,目光堅定。
“吾道當不疑、不棄,無憾則無缺。”
話音落下,周身靈氣震蕩,大羅巔峰的修為直往上衝,一路狂奔到準聖。
“又出來一個。”
李蓮花停下手中的棋子,揮手將水鏡的視角轉到涼亭處,倒是挺有意思的,一共三個人,兩個都是三清兄弟。
他覺得奇怪:“太清老子,上清通天都出來了,為何那玉清元始卻未能出來?”
他來了好奇,將水鏡視角切換到了元始的幻境中。這一看,就發現了這人性格中被格外放大的高傲。
玄夜也高傲,平等的看不起不如他的所有人。
元始他不止有這一點,他還搞歧視,鄙視卵化濕生、披毛戴甲之輩。
大概因為龍鳳麒麟三族還是頂尖大族的緣故,崇敬強者的本性拉扯著他,讓他這性格雖有苗頭,卻不算很嚴重。
李蓮花看了看,感覺這家夥還有得救,揮手為他設了個新的考核曆劫。
“你我是否有師徒之緣,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玄昭在他懷裡動了動,抬手指著水鏡角落的兩個畫麵道:“爹爹,這個性格還算有救。那兩個,應該不行了吧。”
李蓮花聞聲看去,哦,西方二人組。
他現在都記得這兩個人在他麵前哭天喊地賣慘的辣眼睛模樣。
他沒有說行或不行,隻是撓了撓兒子的胖下巴,打趣著。
“這二人資質上乘,若是有他們做同門,昭昭你可就能多兩個厲害的師兄照拂了,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玄昭板著小臉,認真嚴肅說著。
“求道固然需要堅毅決心,可他們為此不擇手段,毫無底線,我不喜歡。”
考核的幻境,會將人最真實的一麵展現出來。準提、接引求道的心確實虔誠,什麼都無法動搖他們的決心,可他們的手段卻太難看。
玄夜當年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他壞得坦蕩。
這倆人屬於乾了壞事兒還要推卸責任,壞吧還要裝偽善,確實難看。
“爹爹也不喜歡。”
李蓮花神色淡淡,目光輕輕掃過兩人所在的幻境,也沒做什麼,直接就略過了。
他很篤定,以他們的心性,過不了自己設下的關卡。
既然如此,便也不必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