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長發在空中劃過好看的弧度。
隨著他旋身避閃,瘦弱的身影搖搖晃晃勉強穩住,發絲也漸漸下落。
那被飄起的發絲遮掩的麵容慢慢展露,有如珍藏畫卷那麼展開,讓觀者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此刻美好。
膚色白皙,卻不是蒼白的病色,而是微微含粉,叫人見著便覺歡喜,怎麼瞧怎麼看都看不夠,挪不開眼。
得天獨厚的眉眼,恍若春水蕩漾,瞬間蕩亂了少年的心。
眼波流轉,輕飄飄一個目光就讓惱怒的少年僵在原地,愣怔失語。
“殿下,殿下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
嚴海跑過來扶住他,想攙扶他起身,卻被失神的蕭承煦下意識撫開。
“我沒事。”比之剛剛的那聲住手,此時的他聲音放軟了數倍,像變了個人一般。
蕭承煦動作利落從地上站起身,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著,極力讓自己看起來體麵些,仿佛剛剛丟臉摔倒的不是他。
“呼~好險好險。”李蓮花險險穩住身形,後怕地拍了拍胸口壓壓驚。
唇色如櫻,微微張啟,輕輕吐氣,應是在感慨差點摔倒的劫後餘生。
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動作,落在少年眼中,就莫名叫他麵紅耳赤。
但一想到,剛剛差點害他跌倒的人是自己,蕭承煦神色一僵,心都涼了。
“好過分,竟然還有同黨偷襲,珠珠我剛剛下手還是太輕了,看我怎麼教訓他們。”
小胖鳥呼扇著翅膀給花花順氣,嘰嘰喳喳念叨著,下一秒就要撲過去戰鬥。
李蓮花連忙按住它,讓它稍安勿躁。
方才他可是聽到那衝出來的護衛叫了聲什麼“殿下”,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
他先發製人:“我與閣下素不相識,好端端的,閣下為何背後出手傷人?”
李蓮花抬眸望去,目光落在癡癡望著他不挪眼的少年臉上,略閃爍了兩下。
哎,這個人的模樣,和以前的自己好像哦,單論五官起碼有七八分相似了吧。
不過,這家夥略粗獷些,不似李相夷那麼精致好看,估計沒少風吹日曬的。
麵對李蓮花問責,蕭承煦難得生出些慌張感,紅著耳根解釋。
“並非刻意出手傷人,我隻是看這人受傷倒地,痛苦嚎叫,以為你……”
他抿了抿唇,眼神偷偷掠過皎如明月的李蓮花,現在根本不覺得他會傷人。
弱不禁風的美人,要有事也肯定是彆人傷害他,他做什麼都是無辜的。
“哦,所以公子不明情況,覺得我傷了他,以為我是壞人,跳出來見義勇為?”
李蓮花了解,愣頭青嘛,傻不溜秋的。
蕭承煦忙道:“沒有,我絕對沒有認為你是壞人。是我沒弄清楚情況,擅自出手驚擾了你,實在冒犯了。”
這絲滑道歉的態度,讓李蓮花都有些驚訝,好吧,看樣子就是個善心大發的大少爺。
“無事。”李蓮花輕輕掃過他,沒放心上。
蕭承煦抿唇微笑,他好溫柔啊,被誤會了也不跟我計較。
“他是壞人,他就是壞人。這位公子,你好人有好報,你要為我做主啊。”
地上那人多精啊,看出蕭承煦非富即貴的衣著,連忙逮著他求助。
“這個人他拿一張沒用的藥方就要訛我五兩銀子,我不乾,他就讓他的鳥動手傷我,把我撓成這副慘樣。”
“他就是騙子加惡霸,專門欺負咱們這些可憐老百姓的。”
蕭承煦聽得直皺眉頭,胡說八道,那麼溫柔的美人才不會做這種事。
這人該不是故意上門碰瓷的吧。
“我擺攤看診,桌上如何收費明碼標價寫得清清楚楚,你既找我看診,我開方治病,這就是銀貨兩訖的生意,何來訛詐一說?”
蕭承煦點頭,就是,他都看清楚了那桌上的價格牌,明碼標價的好不好。
那人辯解:“我又不識字,哪裡知道你這裡看診這麼貴,再說了,你就一張藥方,連藥都不給配,本來就不值那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