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數百年時間過去。
李無量身上已經被梵光所覆蓋，一舉一動皆有幾分梵天的姿態。
而他也一直注意著老狄的樣子。
按照常理來說，一個什麼力量都沒有的老人，最多能活一百多年。
但現在都不知道過去了幾個百年。
從一頭枯槁黑發，變成了一頭白發，但顯然是裝的。
老狄已經找到了離開的辦法，隻是還需要時間而已。
見被戳穿。
老狄也是從地上爬了起來，白發也逐漸恢複了妖異的黑色。
他抬起頭，眼神中已經有不祥之氣展露出來。
但仔細看，依稀能看到黑色的血管褪去。
“你還是戳破了，明明隻要你再等上百年，我們就都能離開這裡。”
“何必此刻你我要落得提前動手的境地。”
老狄的語氣已經沒有了任何感情，隻有無儘的冷漠。
“因為我不可能任由你離開。”
李無量聲音也同樣沒有任何起伏，但卻是能安撫人心一般溫暖，顯得有些違和。
這個空間裡的兩人，幾乎都是找到了離開的辦法。
更是知道彼此的進度。
隻是心照不宣，誰也沒有阻止。
老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低沉的聲音隨即響起：“那你打算如何？”
李無量這時緩緩起身，低眉道：“攔不住了，那便賭一次吧。”
話音落下。
李無量的身體突然一動，直接來到了空間的另外一麵，身體直接融入進去，像是在穿透牆壁一樣。
老狄當即喝道：“你隻是完成了一半，根本跑不出去！”
“我走不了，你也休想離開！”
然而，
李無量卻是沒有在意，直到那金僧的肚子上冒出一雙眼睛，看向時空裂隙的出口。
金僧就像是被牽了一根繩子的小魚，在亂流中沒有被衝走完全是因為有一種無形的力量牽住。
而這份力量的來源，李無量確實心知肚明。
“世界樹，鬆開吧。”
李無量的聲音傳出，一根樹枝從虛空中浮現，雖然細微，但仿佛蘊含無儘力量，拉著金僧的身體。
他早在林七夜找到他時，便有了猜想。
這個世界上能做到此事，並且還不會將自己遺忘的存在，也就剩下世界樹才有這個可能。
尤其是現在的世界樹並沒有被奧丁汙染。
她對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生命都抱有最溫柔的態度。
這個答案並不難猜。
李無量話音落下，那一條延展萬裡的樹枝便緩緩鬆開了金僧。
金色刹那間，便被亂流衝走。
裡麵的老狄也是察覺到了異樣，隨即歇斯底裡的怒吼道：“李無量，你做了什麼！”
李無量回到空間之中，神情淡然道：“隻是讓我們有了該有的結局。”
“你瘋了！”老狄近乎癲狂，他想不到李無量竟然真的帶著自己被亂流衝走。
這種和同歸於儘一樣方式，讓他完全無法接受！
李無量並未多言，隻是坐在那裡，眼神冷漠的看著老狄發狂。
他倒是不怕，
畢竟林七夜的因果線還連著自己，總有一日，自己還是能回去的。
現在的問題也隻剩下了一個，如何將老狄這家夥踹出去。
但好像……
老狄快把自己踹出去了。
李無量正襟危坐，模樣不驕不躁，看著老狄在那裡發瘋。
也看到了地麵上被掩蓋了許久的黑色漏洞。
這一塊黑色的汙漬就像是汙染源一樣，在逐漸擴大。
不知過了多久，老狄也安靜下來。
他沒有再繼續擴大汙漬，而李無量也沒有繼續念誦梵文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