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公子沉默了一會。
“孩子……肯定不能跟媽媽的,茵茵……井思茵大學都沒畢業,就算畢業也沒謀生能力,孩子跟著她肯定會過得很辛苦,所以不能跟著媽媽。”
“那你要把孩子搶過來嗎?”
錢公子搖了搖頭:”孩子……也不能沒有媽媽。”
許安突然也沉默了下來,他想起了記憶碎片中,齊悅帶著女兒在渥太華生活的景象。
齊家很有錢,齊悅也很有能力,所以她們母女的生活一定很富足。
但家庭跟父愛的缺失,並不是金錢能完全補足的。
他拍了拍錢公子的肩膀:”其實看得出來,你對井思茵還是有感情的,她媽媽跟她哥也進去了,沒有個幾年出不來,她媽和她哥一時半會兒出不來,隻要你們好好過日子,等他們出來也翻不起浪。”
“所以你好好考慮一下,彆管什麼錢家麵子、社會眼光,你現在要想的隻有一件事——你願不願意,學習當一個丈夫……跟爸爸。”
……
沒多久,大黃也起床了,三人坐在庭院中吃東西打遊戲,錢公子就跟個沒事人一樣,說說笑笑,一切正常。
夜色漸濃,到了晚餐時間,大黃正對著滿桌的佳肴流口水,轉頭卻發現錢公子突然從椅子上彈起來,風風火火地往門外衝。
“老錢去哪?”大黃一臉呆滯的看著錢公子消失在門外的背影。
許安慢悠悠地夾起一塊東坡肉,頭也不抬地說:“彆喊了,他應該是去拉屎了。”
“廁所不是在裡頭嗎?”
“他家花園大,需要隨時隨地的施肥。”
“噢,怪不得他家樹都長這麼高。”大黃點了點頭,然後低頭吃飯。
送菜上來的王姨嘴角抽了抽。
二少爺的同學……腦子都很奇怪啊。
錢公子的車在馬路上狂奔。
許安的話就像一根針,那些猶豫、糾結、逃避的情緒,突然都有了答案。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暖黃的燈光下,井思茵正側身給女兒喂奶。
察覺到有人進來,她慌忙扯過毯子遮掩,耳尖瞬間染上紅暈:“你、你怎麼來了?”
錢公子的喉結動了動,目光在母女倆身上來回打轉。
小嬰兒揮舞著小拳頭,不時發出滿足的哼唧聲,井思茵蒼白的臉上還帶著未褪的溫柔。
“你說的沒錯。”
錢公子深深吸了口氣:”我是不想惹麻煩,也還沒玩夠,你媽和你哥,確實是甩不掉的吸血蟲,但是,有句話你說錯了……”
錢公子突然蹲下身子,和她平視,目光灼熱得讓她無法躲避:“我沒有不愛你。”
井思茵低垂的睫毛微微發抖:“你……你彆開玩笑了。”
“我是認真的。”
錢公子伸手輕輕碰了碰女兒柔軟的小手,小嬰兒立馬攥住他的手指:“一家三口,不應該分開。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會處理好一切,你不用再害怕,也不用再一個人扛。”
井思茵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剛要開口,突然反應過來,小臉立刻漲得通紅:“你一定要在我喂奶的時候說這些嗎?”
錢公子眯起眼睛:”……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我會跟她搶?我是這種人嗎?”
這句話像顆糖彈,瞬間擊碎了井思茵所有的防備,她先是一愣,接著“噗嗤”笑出聲,忍不住地把他腦袋往後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