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港高鐵站下車後,許安又換乘城鄉巴士,顛簸了兩個多小時才回到龍頭裡。才剛到村口,迎麵而來的就是一股濃濃的年味。
街邊商鋪的大喇叭循環播放劉天王的《恭喜你發財》,家家戶戶的門上都貼著嶄新的春聯,賣年貨的攤販推著小推車沿街叫賣,瓜子、花生跟糖果堆得小山似的,零食攤前還圍著一群眼巴巴等著的孩子。
很多人都抱怨在大城市裡,以往的年味逐漸消失了。
這其實也很正常,以前窮,糖果、花生瓜子隻能在過年的時候放開了吃,但現在大家有錢了,隻要你想,隨時都能吃到各種零食蛋糕水果,隨時都能穿到新衣服,隨時都能看到想看到的人,所以對於新年,人們早就沒有過往的期待了。
許安突然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有個蹦蹦跳跳的女孩穿著件花布棉襖,坐著爺爺開的三輪車,穿梭在龍頭裡的大街小巷中。
回到家,老爺子半躺在沙發上,手裡攥著遙控器,毛毯蓋住膝蓋。屋裡靜悄悄的,老許、趙太後和許茜都不知去了哪。
“爺爺,有事想問問你。”
“啥事?”老爺子眼睛沒離開電視。
許安坐下來,把事情說了一遍,老爺子原本隻是懶懶散散的聽著,但隨著許安說到南高麗的樂金集團、胡心泉這些人,神情也逐漸嚴肅起來。
“你說的這些,現在都隻是推測?”
老爺子突然開口:“沒有實錘證據,全靠一張嘴?”
“暫時是這樣。但您看——”
許安掏出手機,調出整理好的時間線文檔:“佐玲麻美、崔召閔,還有那個自稱傑克的人,他們都在打聽503的‘核心東西’。工作室裡真正值錢的,除了我們幾個的技術,就是那套渲染引擎。”
“這東西是你們自己研發的?”
許安抿了抿嘴:“是朋友搗鼓出來的。他不想露麵,也不圖賺錢,當初就是做著玩,給我們做影片後期用。雖說沒到顛覆行業的程度,但對我們來說,那是創業的根基,說什麼也不能拱手讓人。”
老爺子點了點頭。
如果是彆人,那他會勸他把東西交出來給大夏,換點錢,也換自己的平安。
但這可是自己孫子啊。
如果是自己家的東西,那話又說回來了……
“境外勢力盯著咱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老爺子拿著電視遙控器把電視關上:“八幾年我在邊境駐防時,就有披著商人皮的情報販子,用罐頭換鋼筆。現在手段更隱蔽,借律師、學者的身份滲透,一堆公知在網上用各種身份帶節奏、帶風向,各種方式想動搖大夏民心。”
“不過沒有明確的證據,就很難動用其他力量辦這件事,你明白我意思嗎?”
許安點點頭,跟他想的是一樣的。那些人藏得太深,目前隻能見招拆招,想一鍋端還得等他們露出馬腳。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老爺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這個胡心泉跟這個電話,你發到我們幾個老家夥那個群裡,我等等跟你王大爺、韓爺爺跟金叔商量一下,你金叔鬼點子多,這些假洋鬼子現在玩的,都是當年我們玩剩的,你就安心等著,看看你爺爺怎麼收拾他們。”
正說著,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老許、趙太後和許茜拎著大包小包走了進來,許安跟老爺子互相望了一眼,若無其事地換了個頻道,仿佛剛剛他們什麼都沒說過。
許安翹著腳在沙發上看電視,伸了個懶腰,不小心踢到茶幾上的紅色錦盒,裡麵傳來清脆的碰撞聲。
老許趕忙護住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