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折回福利院,剛踏上二樓就看見才藝教室露出的光。
大黃好奇的走了過去,結果看到齊又菡一個人坐在教室裡,正握著畫筆在畫布上塗抹,鵝黃色的裙擺垂在腳邊,發尾被燈光染成蜜色,秀氣的眉梢眼角都浸在專注裡。
畫布上的三花貓戴著蝴蝶結,正用爪子撥弄小女孩的鞋帶。
大黃有點看呆了。
齊又菡的筆尖忽然頓住,抬頭時撞上大黃直愣愣的眼神,嘴角揚起笑:“傻在那邊乾嘛?進來吧。”
“沒……沒看傻!”
大黃慌忙挺直腰,卻在進教室的時候一個踉蹌差點摔出去。
幸好齊又菡沒有看到,她正專注在畫上:“幫我遞下鈷藍色,就在你腳邊。”
“鈷藍?這不是藍色嗎?”
“鈷藍偏冷,你看這裡——”
她在畫上點了幾筆:“先用青澀打底,再疊鈷藍色上去,陰影就有呼吸感了。”
大黃一臉懵逼。
陰影會呼吸的,應該隻有鹿丸這家夥了。
“怎麼這麼晚還畫?”他終於找到話題。
“白天要照顧孩子跟毛孩子們,隻有晚上有空。”
“其實我覺得你畫得特彆好。”
大黃脫口而出:“比我見過的所有畫都好,不管是孩子還是小動物,都特彆傳神。”
女孩忽然笑了,露出左臉頰的梨渦:“第一次有人這麼誇我的畫。以前總有人說,畫流浪貓有什麼用?”
“但是我就喜歡啊,我從小就想辦個畫展,專門畫孩子們和小動物,他們是世界上最純真的角落。”
“那現在呢?”
“現在啊,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說。”
齊又菡笑道:”當初發現白血病的時候,真的很絕望,那幾年好像什麼都在離我而去,退學、家人、愛情、希望,當初如果沒有方姐跟土豆、媚娘他們,我都不知道我自己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
“呃…呃……你是個好人,肯定會長命百歲的。”
大黃笨拙的安慰道。
齊又菡看了大黃一眼,突然笑了起來:”男生真的是很神奇的生物啊。”
“啊?怎麼說?”
“嗯……就像我上次打給你,讓你們過來一趟,我原本以為你們至少也要一兩個小時才到,結果你們不到40分鐘人就來了。”
“這不是應該的嗎?起床洗澡刷牙找衣服襪子上廁所拿手機出門,十分鐘不就夠了嗎?”
“哈?"
齊又菡驚愕的張大了秀氣的嘴巴:"你們不用化妝是沒錯,但至少也要洗個臉梳個頭發整理一下衣服之類的啊?”
“這你就不懂了,男生跟女生本來就是不同維度的生物。"
"我們男生說餓了就是已經在掉生命值了,說渴了就是嘴巴裡已經沒口水了,說困了是已經感覺到自己快猝死了,說發燒的時候已經39.5度了,說還有錢那就表示下午飯還夠,吃自助說吃飽了就表示再多吃一塊蛋糕就要吐了,吃完自助發現有好喝的飲料跟小柑橘的話,肯定會在口袋裡偷裝兩個路上吃。”
大黃掰著手指認真的絮絮叨叨,逗得齊又菡咯咯直笑:”原來你們男生是這樣的啊?”
大黃看逗笑了齊又菡,心中暗喜,於是就想再接再厲:”對,我跟你說,對男生危害最大的就是檳榔,我覺得真得禁這種東西。”
“啊?為什麼?”
“我朋友許安上次在路邊看到一坨東西,以為是狗史就撿起來吃了,沒想到是彆人嚼過的檳榔。”
齊又菡:???
教室外走廊的陰影中,錢公子跟老賀拚命壓住要衝過去的許安,忍笑道:"冷靜兄弟,冷靜,他泡妞就是這鳥樣,你還能指望他說出什麼好話來?"
許安怒道:"特麼他泡妞就泡妞,造我黃謠乾什麼?!"
掙紮間,又聽到教室中傳來開心的歡笑聲,大黃正靦腆的撓著自己的腦袋,悄然而歡喜的看著他麵前開心笑著的少女。
蒜鳥蒜鳥。
“看在你這麼幸福的份上,回去再阿魯巴你好了。”
許安嘀咕著,三人一起悄悄地轉身,走向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