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麼意思?”應凱安艱澀的問。
樓棄打算讓他淪陷在對未知的恐懼裡,沒有回答他,牽著薑醒的離開。
薑醒卻是突然想起樓棄之前問過“如果他殘了”之類的話。
她突然停在腳步,回頭看應凱安。他全身上下包著紗布,動彈不得,因為剛才的情緒激動而更加虛弱。
“你……”薑醒從頭到尾打量了他一邊,雙手都還在,露在被子外輸液和戴監護器,但是——
“你的腿感覺如何?”薑醒笑著欲言又止,笑意裡帶著幾分期待。
應凱安隻覺得渾身一寒,開始瘋狂按手邊的呼叫鈴,嘴裡喊:“醫生!醫生我腿疼!”
“你有腿麼就腿疼?”薑醒說,“哦對,還有傷口疼。”
“閉嘴!我、我有……我的腿……”
他瘋了般喃喃自語,和電視情節裡那些因為接受不了自己突然變成殘疾事實的人一樣歇斯底裡。
他不相信自己的腿沒了。
薑醒看著他,心裡感覺到一股無端的痛快。
她惡劣的想看到他更加痛苦一點。
薑醒走回去,走到病床尾,一把掀開他的被子!
應凱安這下不得不看清楚自己的現狀——右腿根部以下都是空蕩蕩的,連安裝假肢的機會都沒有。
應凱安瞳孔劇烈震動,一時間呼吸停滯,測試他身體狀況的儀器發出刺耳的警示聲。
從應凱安的病房往外走,薑醒終於在走廊的儘頭感覺到了陽光。
她仿佛從幽深的黑暗當中被拯救出來,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這就良心不安了?”
薑醒一垂眸就對上樓棄似笑非笑的模樣。
薑醒抿了抿唇,強硬的說:“對他不需要。”
她隻是覺得這樣落儘下石的模樣陌生得讓自已一些害怕。
樓棄低笑了聲,覺得她這樣實在可愛!
薑醒疑惑的看著他: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樓棄抬頭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溫柔和愛意:“阿醒,你根本不知道惡人應該是什麼樣的。也不知道,惡人應該怎麼對付惡人。”
一周後,樓棄被醫生批準出院。
他的身體隻是達到出院標準,仍需靜養。
出院當天。樓家人終於再次出現。
“你那個小情人不在?”樓父環顧一圈,沒有看到薑醒。
顯然,這段時間他沒有來探望過樓棄,卻對樓棄在醫院的情況了如指掌。
“她不需要見你們。”樓棄平靜的看著父母。
其實,他也不需要。
父親年邁,能力示威,這半年裡他已經逐漸將樓父邊緣化。出事以來的半個月裡,樓父從未來探望過他,就是想趁他病弱奪權。
不過可惜,失敗了。
所以不得不在樓棄出院的最後關頭來表示一下父愛,維持父子感情。
樓父氣急,但是礙於顏麵不願開口訓斥兒子,瞪了一眼樓母。
樓母立刻當馬前卒:“兒子啊,我們都是為了你好,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能讓你的權勢地位更穩固!”
樓棄簽完最後一份工作郵件,嘲諷的看向他們:“血親都不能讓我的地位穩固,更何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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