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疆域中自由行動的,從來不隻有開疆擴土者本身一人。
還有她的主君。
“痛……”
疼感被司緣心靈絕罰無限度的放大,薇爾莉絲近距離的感受到了那股,堪稱已消隕之巨龍般的撞擊。
【大靜謐】!
最上位的第七脈係,隻要大靜謐開始衝擊,即使是薇爾莉絲的狂轟亂炸,也無法避免。
“怎麼會是……這麼精粹的第七脈係力量?”
蘇恩的麵龐近在咫尺,薇爾莉絲幾乎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她現在有一種渴求呼吸的感覺,她總感覺蘇恩是某種更上等的高位生物,不自覺的想向他屈服。
天平……天平……天平……
但那怎麼可能?
薇爾莉絲借著蘇恩的撞擊力順勢飛出,在地上狼狽的滾了兩圈,迅速用新生的破碎之翼穩住身形。
來自大靜謐的啄食讓薇爾莉絲的皮膚不斷“蒸發”,但這種與破碎魔法的痛苦她早已習慣。
就算被蘇恩放大十倍,那也算不了什麼。
“沒事的,我早就習慣了。”
“沒事的,我早就習慣了……”
薇爾莉絲抬起頭,看到的隻是蘇恩那單手持劍的靈動身影。
舒適華貴的魔法袍隨風湧動,毫無表情的麵龐上不知藏著什麼樣的情緒。
那態度,就好像主人平淡的看著自己家養的貓鬨騰,即使家貓哈氣了,他也隻是循循善誘的教導。
如此高高在上……
“薇爾莉絲,薇爾莉絲啊……你父親不是很壞的人,如果,如果你足夠優秀的話……”
“你父親,一定會來接納你的。”
那似乎是夢裡的場景,但薇爾莉絲自從接納破碎魔法之後,就長久不再有夢。
薇爾莉絲眯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未曾使用任何魔法,卻依舊顯得遊刃有餘的男人。
他總有一種自信,覺得自己能行,覺得自己什麼都做得到,讓彆人覺得他很可靠。
天平,空天使,天平聖使,懸命司,千麵之嬰,他全都能解決。
那些對於常人與天才來說不可觸及之物,不可直視之物,於他來說如同家常便飯。
她想起了不知什麼時候的那個冬日。
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個冬日。
雪花飄灑在薩圖恩皇宮的庭院裡,七歲的薇爾莉絲怯生生地站在大理石台階上。
她穿著樸素的灰色長裙,手裡緊緊攥著一封信。
“爸爸……“
緘默卿站在台階頂端,身穿華貴的黑色禮服,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他低頭看著這個小女孩,眼中沒有一絲溫度。
“薇爾莉絲·維嘉·薩騰。“
他的聲音平靜得像在念一份文件。
“從今日起,你將入住隆德的房間。每月會有足夠的生活費送到你那裡。“
“但是爸爸,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緘默卿轉身就走,留下小薇爾莉絲一個人站在雪中。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也是最後一次主動向他提出請求。
灰薄之衣並不保暖,極寒讓薇爾莉絲瑟瑟發抖。
“私生女就該有私生女的自覺。“
這是侍女們在背後竊竊私語時常說的話。
薇爾莉絲聽得並不多,可她自己明白這是對的。
她甚至不知道這到底屬於空天使薇珈提非的記憶,還是屬於自己薇爾莉絲的記憶。
“媽媽不見了。”
在接受第七神啟日的神啟之時。
薇爾莉絲就沒有了那種東西。
祂告訴薇爾莉絲,這是必要的一環;祂告訴薇爾莉絲,這是最好的安排;祂告訴薇爾莉絲,凡裁決破碎者,不當受羈絆。
薇爾莉絲依戀天平,就如同她憎惡天平一般。
薇爾莉絲依戀緘默卿,就和她憎惡緘默卿一般。
恨意,才是薇爾莉絲心靈深處的主色調,每次“陰暗”的溢出,都需要薇爾莉絲使用破碎魔法對這些情感進行剪切。
但是【天平】沒有告訴薇爾莉絲。
正是因為她那渺小母親的虔誠祈禱,那被神啟者緘默卿與【秩序】本身無情踐踏的卑賤之愛。
才讓【天平】將視線投向了薇爾莉絲,完成了時與空的閉環與統一。
不僅是空天使薇珈提非的性質決定了薇爾莉絲的命運。
薇爾莉絲的自毀也注定了她便是薇珈提非的另一麵。
在薇爾莉絲和薇珈提非產生聯係之前,她們變產生了不可分割的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