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旁邊的繡墩,示意蕭玉璿坐過去。
可蕭玉璿隻噙著淚,輕輕搖頭,作勢就要跪下來——
“是玉璿不懂事,害得四姐姐今日被人侮辱,玉璿有罪……”
李媽媽眼疾手快地上前兩步,將人扶了起來。
蕭玉璿抬頭,猝不及防對上了蕭玉瑤一副要吃人的目光。
蕭玉瑤手裡的帕子都被擰變了形。
她們才剛剛回家,蕭玉璿是從哪裡得知的?是女學之中有誰告訴了她?還是她身邊還有什麼暗轉個?
她方才在寶珍院發落了木槿,卻沒查到木槿和蕭玉璿來往的證據。
如今蕭玉璿到了母親麵前,又是一副矯揉造作的虛偽麵孔。
蕭玉璿,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
李媽媽扶著蕭玉璿站定。
她心裡知道這件事大概與五姑娘沒什麼關係。
真要論起來,也是四姑娘先拿了五姑娘的文房四寶,才會惹出這樣一場事來。
若當時四姑娘不要那些,今日這事怎麼可能會發生?
李媽媽不耐煩應付孩子,可不代表她看不懂這些半大孩子之間的彎彎繞繞。
四姑娘心裡想著什麼,她大約也清楚。
隻是當局者迷,蕭夫人一口一個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舍得怪罪罷了。
“罷了,你也不是存心的,玉瑤已經跟我解釋過了,也是那個叫木槿的丫鬟沒辦好差事,才出了這樣的紕漏,我已經叫人打發出去了。”
蕭夫人喝完了安神湯,擺手叫下人端走空碗。
她用帕子掖了掖嘴角,拉起蕭玉瑤的手,又牽過蕭玉璿的,將兩個小姑娘的手握住,交疊在一起。
“我這個做母親的沒什麼心願,隻希望兒女們能和睦共處,不要姐妹之間起了什麼齟齬,叫外人看了笑話。”
“從前的事情都算了,我和玉瑤不會與你計較,如今你也懂事了許多,應該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蕭夫人話裡話外,還是將罪責放在了蕭玉璿身上,她一口一個“你”“玉瑤”,仿佛蕭玉瑤才是她的親女兒,蕭玉璿則是她後麵撿來的養女一般。
看來,蕭夫人也不打算追究,當初蕭玉瑤搶東西的事情,甚至各打五十大板都做不到,還是下意識地覺得是她做得不對。
說起來,那日舅舅來訪,碧穗在她們麵前說了一大堆府裡下人是如何優先蕭玉瑤,而怠慢她的經曆,當時蕭夫人麵上生氣要為她做主,後來也是輕拿輕放,沒了下文。
蕭玉璿心中冷然,麵上還是一片感動孺慕,依戀地看向蕭夫人,好似與她有多母女情深一般,不住點頭。
“母親說的是,玉璿謹記,隻是四姐姐,我有一事不明。”
蕭玉瑤繃緊了身子,她就知道蕭玉璿不會坐以待斃。
“五妹妹,我已經和母親說了,我們都沒有怪你……”
隻是,她剛開了個頭,就被對方打斷了:
“那些分明是我送給四姐姐的東西,為何在女學卻說,是二哥哥送的?”